這也是蕭琅的主意,溪流總有匯入大江大河的時候,而他們是在大相國寺後山落的水,那多半水流最終會匯入護城河裡,只要他們沿著溪流一直往下走,總會遇見人,總會獲救的。
這個道理蕭琅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那在半路上遇上他們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只是二人都體力嚴重不濟,還一個有傷在身,心如死灰,一個心有餘悸,精神高度緊張,好似已經走了很久,可再回頭一看,他們昨夜停留的地方卻依然還能看見,足見他們的速度有多慢。
又堅持走了一會兒,施清如實在撐不住了,矮身坐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輕喘著與蕭琅道:“蕭大人,要不我們還是歇會兒再繼續走吧?太陽這麼大了,待會兒只會更熱,我們本來就缺水,若流了汗卻不能補足足夠的水,只怕再撐不了多久,就得中暑倒下了。”
蕭琅見她熱得兩頰通紅,嘴唇卻幹得起皮了,點頭道:“那我生火燒點水,我們喝了後再吃些果子,再繼續走吧。”
他很快生了火,燒起熱水來,溪流裡的水雖是活水,他卻不敢讓施清如喝,他自己可以不怕病從口入,卻不願讓她冒一丁點兒險。
二人喝了熱水,又各自吃了幾個果子後,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便繼續走起來。
然而很快便又迴圈了方才的歷程,再次沒了力氣,又走不動了。
其時時間已來到正午,太陽已升到正中了,施清如覺得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實在撐不住想倒下就此睡過去了,因有氣無力的與蕭琅道:“蕭大人,要不你先走吧,等遇上救援的人後,再讓人來救我也是一樣,也省得我拖累了你,我實在是、實在是走不動了……”
蕭琅自然不可能扔下她一個人,自己先走,沉聲道:“若施太醫不嫌棄,我可以揹你,你放心,我不會有任何、任何冒犯之處的。”
施清如怎麼可能讓他揹她,她意識不清時便罷了,如今她腦子無比的清醒,怎麼可能再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得道:“還是我自己走吧,我還能堅持。”說著咬牙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可眼前的路就像是怎麼都沒有盡頭一般,她的雙腿也是越來越重,每邁一步,都跟是在跨越千山萬水一樣的艱難,讓她簡直忍不住要哭了,她還能撐到活著見到督主和師父時嗎?
就算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只要咬牙撐過去了,她就能再見到督主和師父,再回到他們身邊了,她還是撐不住了啊……
蕭琅也好幾次都差點兒撐不住了,但想到他還要平安帶了施清如回去,至少要平安帶著她直至他們獲救,他又一次次的撐住了。
若清如願意,他甚至可以一路都揹著她,一直到他們獲救,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可惜她不肯給他這個機會,明明無數次都搖搖欲墜了,卻無數次又堅持住了,可見她心智著實有夠堅強,意志力也著實有夠驚人。
以致終於看到了前方東廠緹騎的人影,終於看到了打頭的那個緋衣玉帶,遠遠望去都鶴立雞群,與眾不同的人時,蕭琅都不知道是該悵然他和她的最後一次交集終於還是到了盡頭,亦或是慶幸她終於可以不必再那樣苦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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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情人節快樂o( ̄︶ ̄)o
失而復得 懷疑
蕭琅一眼看到了韓徵,施清如自然也看到了,雖然她早已是眼冒金星,意識渙散,可自己心裡最重要、最在乎的人出現了,又怎麼可能看不到,感知不到?
她臉上不自覺已帶出了笑來,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也隨之一鬆,整個人立時直直的往地上栽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琅確定了親自帶人來救援他們的人的確是韓徵後,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