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進入了十一月,京城越發的冷了,祝氏的忌日也到了。
施清如事先便已與常太醫告了假,祝氏忌日當日,要去潭拓寺上香,還要請潭拓寺的高僧們為祝氏做一場法事,攸關孝道人倫,常太醫自然不會阻攔,早早便準了她的假。
小杜子知道後,則說要陪了施清如一起去,“姑娘一個人去,我可不放心,還是帶了人一路護送姑娘的好。”
施清如卻婉拒了他的好意,“你本就事多,還是忙你自個兒的去吧,我也不是一個人去,不還有桃子陪我嗎?再說車伕不是人麼?你若實在放心不下,安排兩個護衛護送我去吧。”
連他說要打發人去潭拓寺事先清場也拒了,“我又不是什麼尊貴人兒,不過是去上個香做場法事而已,就累得潭拓寺上下都不能安生,去敬香求卦的百姓也只能改日再去,也太過了些,還是別小題大做了。”
小杜子見她堅持,只得作罷,卻仍親自給她安排了馬車和護衛的人,到日子還把施清如送到二門外上了車,駛出老遠後,才折回了府裡忙自己的。
卻說施清如帶著桃子,坐車出了都督府後,不過大半個時辰,便已順利抵達了潭拓寺。
小杜子派給她的護衛雖喬裝過了,仍自有一股肅殺之氣,找到潭拓寺的知客僧後,一番威嚇加重賞,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施清如已順利在大雄寶殿上了香,然後轉到了後面一座清淨的小院子裡,為祝氏做法事的和尚們也早已就位。
施清如想到母親的苦難和冤屈,心裡就說不出的難過,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的一直唸唸有詞,除了告訴母親,她如今很好,這輩子剩下的幾十年,也一定會很好,讓她安心;她也一定會替她申冤報仇,儘自己所能讓祝家香火不斷,讓她放心以外,還求了母親,一定要保佑韓徵此行平安回來,以後幾十年,也一定要萬事平安遂心。
一直到未時三刻,法事才做完了。
施清如又添了二十兩的香油錢,為祝氏和祝秀才祝太太各點了一盞長明燈後,才草草用了齋飯,帶著桃子,坐上了回都督府的馬車。
桃子見她怏怏的,精神很不好,待馬車駛上了大街後,便笑道:“小姐,難得今兒您不忙,這會子時辰又還早,要不,我們各處去逛逛,買些東西再回去吧?您前兒不還說,下個月就是督主的生辰了,您卻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給督主做賀禮才好嗎,指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施清如本來沒心情逛逛的,連日加倍的刻苦,她也早就累了,想早些回去歇息。
但桃子後半段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下個月就是督主的生辰了,她送不起什麼貴重的東西,督主也未必稀罕,但至少,她該盡的心意,還是要盡到的,——這可是她這輩子進都督府後,督主的第一個生辰,本來意義也不一樣!
施清如遂點了頭:“那就各處去逛逛吧。”
桃子見她眼裡恢復了些神采,笑著撩起車簾對車伕如此這般一說,車伕便駛著馬車,進入了京城最最後的正陽大街。
其時已是申正,冬日天短,又陰沉沉的,瞧著天兒就跟立時便要黑了似的。
正陽大街卻仍是人來車往,摩肩接踵的,街道兩旁的店鋪也都門庭大開,熱鬧不已。
桃子不由驚歎:“小姐,不怪都說正陽大街是全天下最熱鬧的地方,今兒一見,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也就是京城有宵禁,要是沒有,豈不是一二更天了,還這般熱鬧呢?”
施清如道:“這算什麼熱鬧,聽說正月裡的廟會才熱鬧呢,屆時我們也瞧瞧熱鬧去。”
桃子忙笑道:“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啊,小姐,我就等著正月裡隨小姐來開眼了。”
主僕兩個說著話兒,施清如眼睛也沒閒著,遠遠的見路邊有一座兩層門臉的古玩珠寶店,忙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