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戴罪之身,還哪來的資格求穩?哀家肯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他就該感恩戴德了,不然等皇帝知道了他竟敢欺君,哀家好歹是皇帝的親孃,皇上還能把哀家怎麼樣不成,尤其哀家也是被他矇蔽了,情有可原。可他的下場就難說了,就等著抄家滅門吧!這事兒你就不必管了,只做好你該做的事便夠了。”
哼,宣武侯與文官沒有交情又如何,只要肯用心,只要給的好處足夠大,沒交情也能為他所用,橫豎她只看結果,過程如何,就是宣武侯自己的事兒了。
竟敢那般處心積慮的坑她,害得她都在打算要不要按他那個小妾的標準給皇帝挑幾個新人了……等她扳倒了韓徵,將韓徵和施氏那個小賤人碎屍萬段,為自己和女兒報仇雪恨後,再來與他算總賬!
崔福祥忙應了“是”,“奴才一定不讓太后娘娘失望。”
若不是還當著太后的面兒,就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宣武侯與他不合,兩人當然不可能聯手,雖都是為皇上辦事,卻大有各自為政的意思,那要多久才能扳倒韓徵?
可如今不一樣了,宣武侯落了致命的把柄在太后手上,只能對太后言聽計從,太后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等於是二人哪怕心仍沒往一處想,勁卻往一處使了,——他離夢想成真,取韓徵而代之那一日,豈不是又更近了!
太后傳召,宣武侯夫人自是不敢怠慢。
忙忙按品大妝了,便隨太后打發去傳她的宮人急匆匆進了宮,到了仁壽殿。
卻見太后坐在寶座上,早不復之前見她時的和顏悅色,而是冷著一張臉,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怒氣。
一旁的段嬤嬤也不復往日的笑模樣兒,殿內除了她,也再沒旁的宮人服侍。
宣武侯夫人心下一“咯噔”,立時湧上了不詳的預感來,忙上前畢恭畢敬的跪下給太后行禮:“臣婦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話沒說完,太后已怒道:“宣武侯夫人,你們夫婦竟敢那般處心積慮的誆騙哀家,坑害哀家,竟敢犯下如此欺君大罪,真是好大的膽子!哀家且問你,你房裡那姬妾腹中的胎兒,到底是誰的?”
宣武侯夫人萬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如遭雷擊之餘,只差沒整個兒癱到地上。
好容易才堪堪穩住了,忙強笑道:“回太后娘娘,臣婦和外子斷不敢誆騙坑害太后娘娘,更不敢欺君,求太后娘娘明察。”
心裡簡直要瘋了,明明侯爺和她已經下了嚴厲的封口令,把闔府所有知情人的口都封好了,怎麼還是會走漏了風聲,還這麼快就傳到了太后娘娘耳朵裡?
這下真的是完了,真的是天要亡宣武侯府啊!
太后沒想到宣武侯夫人大禍臨頭了,還敢與自己打哈哈,一掌拍在了寶座的赤金扶手上,“都死到臨頭了還不從實招來,還敢與哀家嘴硬,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說完看了一眼段嬤嬤:“你立時請皇帝去。”
段嬤嬤屈膝應了“是”,便要下丹陛的臺階。
宣武侯夫人雖已驚慌失措,方寸大亂,腦子卻轉得並不慢,立時便自太后的話裡,反應了過來隆慶帝眼下還並不知情,那便說明事情還有回圜的餘地。
因忙道:“求太后娘娘千萬息怒,臣婦都招便是……只是臣婦想知道,太后娘娘是如何知曉的?臣婦與外子並不敢有任何欺君之心,只是臣婦與外子也近日才知道,都因此大受打擊,亂了方寸,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稟皇上與太后娘娘,卻不想,太后娘娘已經先知道了……”
太后聞言,看了一眼段嬤嬤。
段嬤嬤便冷笑道:“太后娘娘是怎麼知道的,就不是宣武侯夫人該問的了,總歸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宣武侯夫人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企圖矇混過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