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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閃過,她的眼淚流得越急了,她不想哭的,可怎麼也控制不住。
韓徵感覺到懷裡的人抖得篩糠一般,越發心如刀絞了,猛地站起來,就要往配殿去。
什麼報仇正名,什麼江山大業,都通通給他見鬼去吧,他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連為自己心愛的人報仇雪恥都不能夠,就算得到了江山,又有什麼用?
他方才就不該忍的,方才他就該一刀結果了那個老不修的淫賊渣滓!
卻是未及直起身,已被施清如給死死抱住了,含混不清的小聲哭道:“督主,不能……真的不能,我要你活著,我自己也要活著,我們都要好好兒活著,才有將來,才有一輩子……”
韓徵聽她說話的聲音不對,忙低頭一看,就見她嘴角一直有鮮血滲出,立時反應過來,她方才肯定咬舌了,他若是晚來了那麼一步,只怕此刻她都已是無力迴天……
自作孽不可活
韓徵的心就更疼痛如絞了,眼淚也終於忍不住無聲落了下來,他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護不住,不,自她到了他身邊以來,哪次遇險說到底不都是他帶給她的?
他真的太沒用,太該死了!
他把施清如抱得更緊了,恨不能嵌入自己的骨肉裡去,“都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寧願死,也一定要為你報仇雪恥……我真是太該死,太沒用了,一次又一次的讓你受傷害,讓你命懸一線!我今日要是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都還要忍著,彼此都當沒事兒人一樣,我還有什麼資格愛你,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世上!”
施清如雖仍還在抖著,心裡也後怕至極、憤恨至極,神智卻已恢復了幾分清明。
忙強忍著眼淚與舌間的劇痛,艱難的與韓徵道:“督主,真的不能衝動……殺人容易,殺了人之後呢?那是弒君,不但你我要血濺當場,連師父和小杜子他們,但凡與我們有關係的所有人都不能倖免,這個代價實在太大,太不值得了!我相信你可以不在乎所謂的大局,不在乎將來能不能……你都不在乎那些,我自然更不會在乎,我從來在乎的人都只有你和師父,只有在乎我的人。”
“可正是因為我在乎你和師父勝過一切,才更不願意我們所有人都白白送了性命。我希望我們都能活著,好好活著,更希望與督主白頭到老,兒孫滿堂……督主答應我好嗎?除非督主是嫌棄我已經髒了……”
話沒說完,已被韓徵急急打斷了:“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只有心痛你,恨不能以身相待的,怎麼可能嫌棄你?”
別說狗皇帝終究沒能得逞了,就算不幸讓他得逞了,他也只會恨狗皇帝這個加害者,恨罪魁禍首,絕不會嫌棄清如;他也只會加倍心痛她、憐惜她,加倍的對她好,好讓她能儘快忘掉那些糟糕的經歷,又做回從前那個自己。
她在他心裡,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永遠是白璧無瑕,完美無缺的!
施清如這才含淚笑了起來,“既然督主不嫌棄我,那就別再衝動了,好嗎?皇上他、他也不是故意要對我不軌的,他應該是中了什麼催情的東西,他與我們一樣,也是被算計了,所以,也不能全怪他。督主若真一時衝動之下,做了弒君的事,才真是如了那罪魁禍首的意,真正令親者痛仇者快了,我們千萬不能再中計才是!”
她當然也想殺人,想殺隆慶帝,方才親歷那些噁心、害怕與暴力的是她自己,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了,自救不了,甚至傷不了隆慶帝分毫,只能最後咬舌自盡的絕望,她現在都不敢回頭去想。
叫她怎能不恨?
可她更想督主能活著,哪怕必須得犧牲自己,才能保全他,她依然希望他好好活著,在她心裡,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督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