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廠公今日能留下你,明日就能留下別的女人,你哭的日子且在後頭,現在就把事情做絕了,不怕將來自己無路可走嗎?我勸你一句,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施清如忽然壓低了聲音:“老爺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那般篤定督主會留下我,為什麼督主見過我後,又果然留下了我嗎?當日與我一起來待選的另外幾家的小姐,可個個兒出挑,一點不比我差呢。”
施延昌就想到了她一直以來的胸有成竹,不由有些好奇了,陰著臉道:“你要說就說,不必再賣關子!”
施清如低笑道:“其實是我當初離魂見到我娘時,我娘告訴我的,說她生前曾對督主有恩,我又跟她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督主只要見了我,一定會想起曾經受過她的恩惠,也一定會對我另眼相看,讓我這輩子都再無憂無愁的。我當初雖然相信我孃的話,心裡到底還是有幾分沒底,不過抱著破釜沉舟的勇氣罷了,沒想到督主見過我後,還真留下了我,而且對我好得不得了,還說將來要替我尋個好夫君,讓我風光大嫁,終身有靠呢,可見我孃的話沒錯,這世上也不盡是忘恩負義之輩,也有受了滴水之恩,便湧泉相報之人,老爺說是不是?”
施延昌聽得是又驚又疑。
這怎麼可能,死丫頭說得也太懸乎了,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擺明了就是想活活氣死他!
可從她年前大病一場以來,後面的事又的確都太匪夷所思了,當初在桃溪發生的一切他沒親見,只是耳聞便罷了,但她的談吐學識氣度卻是他親眼所見,都實打實存在的,她說自己一定會別韓公公選中,她也果然就被選中了。
再看她如今的衣著打扮,也樣樣兒都是精品,都督府的下人也都對她畢恭畢敬,可見韓公公對她是真好,若只是拿她當對食,說穿了只是一個解悶兒的玩意兒,何至於此?
所以,她不是在說謊糊弄他,而的確是祝氏曾對韓公公有恩,又告訴了她,她才能這般胸有成竹,如魚得水了?
那他豈不是、豈不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施延昌簡直快瘋了。
若祝氏真曾對韓公公有恩,韓公公既有報恩之心,連祝氏的女兒都肯如此照拂,提拔提拔他這個恩人的丈夫,不也是理所當然,輕而易舉嗎?
施延昌忽然抓住了施請如的手,急聲道:“清如,爹爹知道錯了,剛才不該對你那麼兇,也不該對你有那些話,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你別跟爹爹一般見識好不好?當初、當初我也不該……你放心,我回去後就重罰你祖母,狠狠為你娘出氣,你就原諒爹爹好不好?”
見施清如只是諷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語不發,忙又道:“我也可以即日為你娘正名,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才是我的原配嫡妻,我之所以能有今日,也都是靠的她和你外祖家,你就別與爹爹一般見識了好不好?到底是親生的父女,唇齒相依,爹爹好了,你才能更好不是?”
祝氏已經不在了,如今他再後悔也是枉然了,他現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抓緊清如,哄好清如,讓她與他一條心,不然他別說擢升了,指不定連現在的官位,都要讓死丫頭給他弄沒了。
施清如冷冷道:“重罰祖母做什麼,到底誰才是當年害死我孃的罪魁禍首,老爺與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也明白告訴老爺,趁早死了藉著我升官發財的心,我不讓你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已經是仁至義盡。所以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會再見你,我自此與施家,也再沒有任何關係,你和張氏若是再打發人來都督府,或是你再親自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頓了頓,“對了,還要告訴老爺一句話,督主已經知道當年我娘亡故的真相了,畢竟東廠想知道什麼,還沒有誰能瞞得住的,所以以後督主會不會收拾你為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