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是無辜的。我就是想知道,宣武侯那個有孕的姬妾怎麼樣了?”
柳愚聽得施清如這般大氣,忙笑道:“錦衣衛剛奉旨到得宣武侯府,宣武侯夫人便已懸樑自盡了,那個姬妾好似便跟著一併宣武侯府的其他女眷下了獄,如今應當還在錦衣衛詔獄裡,等待官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那總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莫不是皇后娘娘想放對方一條生路?
施清如想了想,道:“那她腹中的孩子還在嗎?”
柳愚遲疑道:“這奴才就不知道了,要不回頭奴才問清楚了,再回稟皇后娘娘?”
施清如點點頭:“可以。”
如此說著話兒,一行人很快進了城,其時已近黃昏了,街道兩旁本就已沒多少人,再加之緹騎們先清了道,皇后鸞車所經之處,就更是人煙稀少,一路寂靜了。
但施清如仍自幾道寥寥升起的炊煙中,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安寧與祥和,心下就更放鬆了,看來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更好一些。
不一時,一行人已抵達了西華門,早有肩輦侯在門內了,一見施清如下車,打頭的太監便滿臉堆笑迎了上前跪下行禮:“奴才見過皇后娘娘,奴才奉皇上旨意,來迎皇后娘娘去乾元殿的。”
施清如一聽就明白韓徵的意思了,這是知道她擔心他,只想第一時間見到他,也知道她不願意去鳳儀殿那個曾有過不好回憶的地方,才會早早就讓人等著她了。
心下霎時又酸又暖,他都忙成那樣兒了,還記得在這樣的小節上為她著想,她越發想見他,越發恨不能立時飛到他身邊了。
施清如遂上了肩輦,那太監便忙吩咐人起轎,又極識趣的忙忙把貼身跟隨皇后娘娘的位置讓給了柳愚和小杜子,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趕去了乾元殿。
虧得乾元殿足夠大,有的是廢帝從未踏足過的殿宇,韓徵便把施清如先安置在了離正殿稍稍遠些的體元堂,宮女太監也早都安排好了的。
所以施清如一進體元堂,便嘩啦啦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奴才/奴婢們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施清如雖有些失望沒能立時見到韓徵,也知道今非昔比,她如今已經是皇后,是這個宮殿的女主人了,少不得強打起精神來,叫眾人起身。
又軟中帶硬的訓了一回話,不外‘只要爾等忠心侍主,皇上與本宮定不會虧待了爾等’之類,才在宮女們的服侍下,梳洗更衣後,將眾人都屏退,只留了桃子和小杜子服侍左右。
桃子一直都懵懵懂懂的,雖知道自家小姐已是皇后了,可知道是一回事,雙腳實實在在踏在了宮裡的青磚石和漢白玉石等上,觸目所及的,也全是前所未見的金碧輝煌,又是另一回事。
對自家小姐已是皇后這個事實,也終於有了真正的更真切更深刻的認識,以致眾宮人在時,還想著不能丟臉,勉強持得住,宮人們都退下後,那口氣一鬆,便覺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一般。
半晌才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與施清如道:“皇后娘娘,我、奴婢在這宮裡,感覺一直都喘不上氣兒似的,要不,您還是打發個人,送奴婢回咱們都督府去吧?那裡也是咱們的家,總不能荒廢了,總得也有人守著才是。”
施清如知道她從沒經過見過這些,難免有些上不得檯面,束手束腳,笑道:“當初我第一次進宮時,也免不得緊張,便是小杜子,肯定也是一樣,但時間一長,便不覺得緊張害怕了,不信你過陣子再瞧。別緊張,大方些,你如今可是皇后的貼身丫鬟了,該拿出應有的氣勢來才是。”
桃子哭喪著臉道:“可我怕、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會丟皇后娘娘的臉。”
施清如擺手道:“誰一開始就能做到最好的,不都是慢慢兒學,慢慢兒進步,讓自己變得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