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立時死了,也死而無憾!”
隆慶帝滿臉的無奈,“母后怎麼偏就要跟韓徵過不去呢,他真的是兒子的左膀右臂,兒子離不開他,朝廷也離不開他。是不是他哪裡做的不好,惹母后生氣了,那回頭朕狠狠申斥他一番,再讓他來給母后磕頭賠罪,由得母后打罵出氣,這總成了吧?”
太后終於控制不住尖叫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要哀家的命嗎?哀家沒有你這樣忤逆不孝的兒子!那個閹豎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般的信任他,你可知道百官私下裡都叫他‘立皇帝’,眼裡心裡都只有他韓徵,早沒有你這個皇帝了?你再這樣縱容他下去,就等著他回頭賣了你,你還給他數錢吧!”
隆慶帝臉色不好看起來,沉聲道:“母后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後宮不得干政,還請母后慎言,兒子也沒有那麼蠢,連如何識人用人都不知道。兒子是皇帝,是天子,難道凡事還要自己親力親為不成?自然只要人盡其用就好。”
段嬤嬤忙在一旁打圓場,“皇上,太后娘娘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擔心您,提醒您罷了,主要您不知道韓廠公除了在您面前以外,在任何人任何地方,都已囂張到了什麼地步,太后娘娘也是怕將來會釀成大禍……”
話沒說完,已被隆慶帝冷聲打斷,“什麼大禍?他一個太監,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對朕忠心耿耿而來,朕如今既能給他一切,自然他朝也能都收回,能釀成什麼大禍?”
太后尖聲道:“他都已經謀害了你姐姐了,還算不得大禍,難道非要等到他日他謀害了你,才算得上真正的大禍嗎?”
隆慶帝對太后說話,總不能用與段嬤嬤說話一樣的口氣,只得耐下性子道:“母后口口聲聲韓徵謀害了皇姐,證據呢?您倒是拿出證據來啊,不然就這樣空口白牙的就想給他定罪,別說朕不能信服,換了誰也不能信服,而只會寒心。”
太后恨道:“何須證據,除了他,誰有那個神不知人不覺的能耐,有那個膽子,又還有誰與你姐姐有那麼深的仇恨?你壓根兒不知道,你姐姐與那個閹豎早就結怨已久了。當初琅兒失心瘋,看上了施氏那個小賤人,非要娶她為妻,你姐姐豈能容得下那樣一個卑賤的兒媳?遂選在了大相國寺要那個賤人的命,不想琅兒卻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跟著跳著水潭……”
“之後那個閹豎便恨毒了你姐姐,數度陷害,連賤人縣主的位份,都是哀家為了安撫,不得不給賤人的,否則她那樣一個卑賤之人,哪來的資格當縣主?連哀家都得受那個閹豎的氣,他有多囂張,可想而知,之後雙方又因為一些事,結仇更深……不是那個閹豎害的你姐姐,還能是誰?你姐姐可是長公主,他尚且想殺就殺,那異日弒君謀朝,難道會做不出來嗎?皇帝你還做夢,真當他對你忠心耿耿呢!”
隆慶帝倒是第一次聽說福寧長公主與韓徵的舊怨,不免就想到了福寧長公主之前幾次想把施清如把他面前推的情形。
隨即又想到了當初鄧庶人在死前竟敢算計聖躬時,也曾說過朝臣們私下都叫韓徵‘立皇帝’,眼裡都只有韓徵,快忘記他這個皇帝了。
心裡要說絲毫的不痛快與猜忌都沒有,自是不可能。
可轉念想到韓徵的恭謹與勤勉,想到韓徵只忠心於他一人,為此從不與任何宗親交好走近,以致當初鄧庶人因他不肯為她所用,那般憎恨他;再想到福寧長公主一直以來的非分之想與鄧庶人說來並無差別,無疑母后也一直是支援她的,所以才能縱得她越發的肆無忌憚……又覺得不能只聽信太后的一面之詞。
母后自然不至害他,畢竟她的尊貴榮耀都來自於他,可母后擺明了有自己的私心。
當然,韓徵也勢必有私心,可韓徵說到底只是一個太監,難道還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不成?他哪怕再大權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