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年輕,她真的不想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或許表哥還會念著兒時的情誼放過她。
鍾月荷狠了狠心,道:「我見過那張畫像上的人。」她將自己早在揚州之時就見過母親與那人聯絡的事說了出來。
說罷,她忐忑地看向聞人決,「我只見過那人一次,並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是漠北暗探,前日何大哥來找我,我不小心看到他帶著的畫像,才知道那人的身份。」
聞人決瞭解她一向膽怯自私,姑且信了她的話,對鄒誠說道:「帶黑雲衛去抓人。」
鄒誠領命離開,何遇之還在門口傻傻站著。
聞人決看見他就煩,揮了揮手說道:「你帶她出去,把人看好。」
等到何遇之帶著鍾月荷出去了,聞人決才轉回了屏風後,女子端正地坐在榻上,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屏風,臉上的表情難得有幾分呆。
想是一下子聽到這麼驚人的訊息,還沒有回神。
聞人決走到她面前,伸手晃了晃,說道:「怎麼傻乎乎的?」
你才傻!沈宜安回過神便瞪了他一眼。
她剛才聽到小孟氏與漠北暗探有牽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這與前世未免差得太遠,若說聞人決對鍾月荷的態度是她誤會了,可這小孟氏不是一向低調不作妖的嗎?怎麼也會做出通敵這種事來?
上輩子直到她死,小孟氏都老老實實地,突然產生這麼大的變數又是因為什麼呢?
沈宜安思來想去,覺得問題還是出在聞人決身上,兩輩子最大的區別,便是聞人決失憶了,也許是走漏了風聲,讓敵人覺得有機可乘,便屢次製造亂象來試探他。
「想什麼呢?」見她又發起呆,聞人決無奈地伸手捏她的臉頰。
沈宜安臉上白嫩的肌膚被他粗糙的手指颳了一下,顯出一抹紅,她蹙眉望著他,聞人決立刻收回了手,裝作無意,不耐煩地說:「鄒誠怎麼還不回來?」
小孟氏只是個普通的婦人,抓她還要大費周章嗎?
他正想著,只見鄒誠苦著一張臉回來,說道:「少帥,鍾夫人不在棠梨院,婢女說她一早去太夫人那了。」
聞人決雙眉緊皺:「知道人在哪你還不去抓?」
鄒誠為難道:「我去了,太夫人不讓進,把院門關上了,黑雲衛不敢強闖。」
「那就把門撞開。」聞人決暗暗看向身側坐著的女子,有些彆扭,心說她可千萬別認為自己與身邊的蠢貨是一類人。
鄒誠繞過屏風,想把話說清楚,結果見到沈宜安也在這裡,他不由驚了一下。
長公主什麼時候來的?瞧這樣子,他們剛才說話的時候,她一直都在這裡吧,難怪好端端地,少帥要讓人在書房裡放個屏風。
聞人決睨了他一眼:「誰讓你進來的?」
鄒誠聽著他這嫌棄的語氣,心裡不是滋味。
太夫人怎麼也是您親娘,我一個外人加下屬,怎麼敢貿然闖進去?
他不敢明著把這話說出來,只說道:「少帥,太夫人那裡,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聞人決沉思片刻,道:「罷了,我親自去。」
他轉頭看向沈宜安,問道:「公主先回去還是……」
他本想讓女子在這裡等他,把耳環的事再詳細與她說清楚,誰知沈宜安卻說:「我跟將軍一起過去吧。」
沈宜安很想弄明白,前世那個低調溫柔的小孟氏,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裝出來的?
聞人決沒有多猶豫,便答應了,道:「那你跟著我,若是我母親說了你什麼,你權當她失心瘋了,別放在心上。」
沈宜安點頭,以聞人太夫人的糊塗和不講理,倒真有可能覺得是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