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太夫人不知話題怎麼繞到了鐲子上,滿臉懵然,倒是鍾月荷手腕幾不可見的縮了一下,她低著頭回答:「不過是尋常鋪子,名字都記不得了,公主若喜歡,小女就去問問身邊婢女,再告知公主。」
沈宜安微微傾身,驚訝說道:「我細看之下,這鐲子的用料非比尋常,像是今年遷西王送進皇宮的貢品,玉石珍稀,只得兩塊,太后娘娘留了一塊,另一塊被我帶來都督府,送給了母親。」
「什麼?竟是如此珍貴,你怎麼不早說?」聞人太夫人震驚出聲,滿臉的後悔和心疼。這可是太后娘娘才能佩戴的玉,她怎麼當初看也不看,就讓外甥女隨便挑選了呢?
沈宜安剛嫁到都督府時,給她送了一些玉石珍玩,她向來憐惜這個外甥女,就叫鍾月荷從中隨意挑選了兩樣,其中便有這塊碧玉。聞人太夫人悔不當初,誰能想到這塊不起眼的碧玉竟然是稀有的珍品。
玉是她給的,沈宜安今日提起,卻是有為難外甥女之意,聞人太夫人再心疼那玉,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斥責她,於是隻能裝作不在意:「不就是一個鐲子,有什麼好說的?」
她目光閃爍,兒媳孝敬婆婆的東西,她轉送給別人本就不好,還送了最貴重的,如今被當場指出來,更是臉面全無。
聞人太夫人心中不快,暗暗瞪了一眼沈宜安。
沈宜安當做看不見:「母親此言差矣,仿造貢品,乃是欺君之罪,鍾姑娘不如告訴我,那鋪子在哪?我好讓禁軍去抓人。」
鍾月荷身子輕顫,臉色變得蒼白,聞人太夫人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公主誤會了,我一時沒想起來,那塊玉我給荷兒了,貢不貢品的,她也不知情。」
「哦。」沈宜安笑了笑,那兩人一臉防備地看著她,生怕她命人去找禁軍衝進府中抓人。
過了許久,沈宜安終於看夠了她們驚懼的臉色,微微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鍾姑娘是自家人,我方才隨口一說,誰知竟把你們嚇著了。」
飲完一杯茶,沈宜安要走,聞人太夫人可不敢再留她,急忙叫馮嬤嬤送人。
回蘅蕪院的路上,蓮香終於逮到機會問:「公主,那不就是一塊上等碧玉嗎?咱們庫裡還有好幾塊呢。」
沈宜安點頭:「嗯,騙她們的。」
她這話說的心安理得,蓮香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公主好厲害,那塊玉奴婢都沒認出來。」
沈宜安淺淺一笑,本來她對這些是不放在心上的,前幾日聞人太夫人的親戚來了,她賞出去不少東西,蓮香登記造冊的時候,她便隨手拿起冊子看了一眼,碰巧就看到兩個月前她讓人給聞人太夫人送的幾塊玉石。
沈宜安本不想追究,說到底,是她們不夠安分,給了她宣洩怒氣的理由。聞人太夫人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對她冷待許久的人突然換上一副笑臉,就為了讓她接受鍾月荷成為聞人決的妾室。
沈宜安心中冷笑,倒叫她這婆婆白費功夫了,等聞人決回來,她可以把正妻的位置給鍾月荷騰出來,區區一個妾,怕是委屈了聞人決捧在心上的白月光。
第5章 他失憶了
沈宜安是被一陣嘈雜紛亂的腳步聲吵醒的,她夜裡一向淺眠,這麼大的動靜想裝作聽不見也不可能。冉姑姑輕聲在門外叫她:「公主,您醒了嗎?」
沈宜安應了一聲:「姑姑進來吧。」
冉姑姑推門進來,臉上神色藏不住的焦急:「公主,大都督回來了,聽前院的下人說,受了傷,不知嚴不嚴重,太夫人那邊來人,讓您過去呢。」
沈宜安掀開被子,聞人決回來她並不意外,至於受傷,依著前世的記憶,聞人決此次只是輕傷,應當不嚴重。她本來不準備去,可聞人太夫人那性子,若是不去,怕是一夜派人來催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