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了?」
聞人決狠狠抓住他的手臂:「你竟然下毒!」
「我,我沒有。」蕭然下意識看向桌上那壺酒,拿起來揭開蓋子聞了聞,除了酒味,還有一種很淡的香味,這味道…很像是漠北使者給他的那瓶毒/藥。
可副將拿來的分明是迷藥啊,難道他背叛了自己?
蕭然心慌意亂,他知道那毒可能無藥可解,而今已經顧不上別的了:「大哥,吐出來,快吐出來,你不會有事的。」他目光變得通紅,看著指尖染上的血,一時覺得觸目驚心。
「是我太蠢了,我不知道這是毒/藥,我原本只想讓你睡著,我真的不想害你啊,哥。」蕭然拍著他的背,似乎想讓他把毒酒吐出來。
聞人決揮開他的手,冷聲問道:「告訴我,你為何背叛黑雲軍,背叛大齊?」
蕭然仿若失去渾身的力氣,傻傻地坐在地上,半響,他嘴角溢位一絲苦笑:「背叛?我沒有,我只是想讓他們沈氏血債血償。」
許是憋在心裡太久,說出來倒讓他感受到一種暢快。
「大哥把我撿回來,悉心教導,我一直非常感激,可父母家人的血仇我不能不報。」
聞人決看著他,聲音平靜:「你曾說過去的事,全都不記得了。」
蕭然笑著搖頭:「那是在騙你,其實我記得,我父王是漠北王族,我們一家與世無爭,那一次他只是去送糧草,以為定然無事,還帶著娘還有我和哥哥,卻沒想到中了黑雲軍的埋伏,當時父王請求黑雲軍的主帥,也就是你父親放我和兄長母親回去,你父親答應了,可是戰事緊張,他很快就要趕往別處,便將這件事交給了另一位將軍。」
「那位將軍原本是要聽你父親的話放我們走的,但那一日偏偏碰上天啟帝親自到軍營巡視,他得知我們的身份,便不肯放我們走,還要把我們一家全殺了祭旗。父王掙開鐵鏈護著我們拼死逃脫,母親阻攔被天啟帝身邊的侍衛一刀殺了,我眼看著父親和哥哥死在我面前,若非遇到流沙,我也不會僥倖留住性命。」
聞人決垂下眼眸,眼中情緒難辨:「所以你在戈壁被我所救,也是為了報仇。」
蕭然激動道:「不,我絕沒有,當時我在大漠中流浪半年,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你,我這條命是你所救,即便知道你是聞人烈的兒子,我也只是害怕被你發現我的身份。後來,你將我帶回京都,讓我做你的兄弟,我感激不盡,本想忘記過去,這一世就好好做你的兄弟,可是我竟然又見到了天啟帝,我低估了自己的仇恨,我日夜都想殺了他,殺了他的兒女,家族。」
「仇恨每日折磨著我,可我還要強顏歡笑,在我快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之時,漠北的人來找我,他們奉叔父之命,要把我送回漠北,大仇未報,我怎能回去,於是我答應叔父,為他傳遞訊息,而他也承諾,幫我報仇。」
「叔父?你是說漠北攝政王蕭桀?」聞人決此刻已經不再捂著腹部,疼痛的表情也徹底消失,但蕭然卻陷入恨意中,根本沒有注意。
他點了點頭,道:「沒錯,他是我父王的親弟弟。你一定會以為,我會將軍中的訊息都洩露給叔父,可我沒有,我就算再恨天啟帝,恨沈氏,也從未想過要害你,可你為什麼偏偏喜歡沈宜安?你愛上沈氏女,你甚至要娶她,一旦你娶了她,就也成了我的仇人,可你是我大哥啊,我不能看著這種事發生,所以我用了所有的方法,拆散你們。」
蕭然臉上全是瘋狂之色,將自己做過的所有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部說出來。
或許他真的以為,聞人決快要死了,也或許他將這些壓在心裡太久了,需要一個出口。
聞人決看著他,眼裡再也沒有半點溫度。
「你在我面前多次提及柳千鴻,又讓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