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清脆的一聲響起,沈宜安終於忍無可忍,抬頭看向他,桃花眼裡水波浮動,聲音中也帶了薄怒:「將軍,你莫非是誠心來找我的麻煩?」
她終於生氣了!
聞人決從袖子裡拿出賀時給他的小冊子,翻到一首看著最順眼的情詩,以最飽滿的情緒認真唸了出來。
唸完之後,他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女子,發現她雙頰緋紅,雙肩輕顫,眼中水汽氤氳,彷彿是感動得哭了,他強忍激動抬起袖子要為她拭淚,誰料沈宜安竟然一巴掌開啟他的手。
聞人決被這一下打蒙了,怔怔地看著他自己的手。
沈宜安急促起身,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對面一臉懵然的男人說道:「將軍犯不著用此等醃臢之言羞辱我,若你真是這般想我的,你我不如早日和離。」
聞人決徹底慌了,拿出賀時給他的冊子,翻到那一頁仔細讀了一遍,這哪裡是情詩?分明是些淫詞艷語,難怪他念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怪異。
第20章 竭盡一切都無法放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宜安拂袖而去,聞人決伸手挽留,卻只碰到她一片冰涼的衣角。
她就這般走了?聞人決抬手遮住眼睛,無奈地苦笑,那本萬惡的書冊已經被他捏作一團,此刻皺巴巴地落在地上。
聞人決離開之時,終是怕髒了沈宜安的地方,又把那團東西撿起來了。
夜空濃雲密佈,不見一點星光,聞人決行至半途,便下起了雨,夜雨冰涼地拍打在他臉上,倒也讓他清醒了幾分。他與沈宜安之間的隔閡絕不是靠著這些胡鬧折騰便能消除的,再繼續下去,她只會更厭惡他。
那一句和離不是氣話,她恐怕早就在心裡思慮多時了,若是他們和離了,她是不是就要去找柳千鴻了。
聞人決心裡堵著一口氣,快步在雨中行走,回到斂風院時,鄒誠打著一把傘迎出來,問道:「少帥怎麼回來了?這雨來得急,公主就沒留您?」
聞人決推開他的傘,大步流星地朝正房走去,鄒誠連忙追上去,面前飛過來一團東西,他下意識抓住,拿到眼前看了半天也沒認出是什麼。
「去拿一身乾淨的衣衫。」鄒誠隨便招來一個下人如是吩咐。
聞人決渾身濕透,背影分外孤冷。
鄒誠小心翼翼問道:「少帥,沒事吧?」
也不知在蘅蕪院發生了什麼,讓聞人決如此萎靡不振。
半響過去,鄒誠以為他不會回答,便將下人拿來的衣衫捧進去放下,他正要離開時,聞人決沉聲叫住他:「明日把賀時叫來。」
鄒誠應了一聲,心裡替那位賀小侯爺哀悼,少帥去了一趟蘅蕪院,心情便跌進谷底,此事定然與他脫不了關係,一頓揍是免不了的。
翌日天一亮,鄒誠便帶上兩個黑雲衛去往鎮南侯府,賀小侯爺見他來勢洶洶,想逃跑卻被鎮南侯親自押到鄒誠面前,鄒誠笑眯眯跟鎮南侯保證:「少帥有事尋小侯爺幫忙,晚點就將小侯爺送回來。」
鎮南侯哪裡有半分不肯,忙說:「犬子頑劣,能幫上大都督的忙是他三生有幸,不用著急回來。」
鄒誠當即拉著賀小侯爺離開,路上為了防他逃走,讓那兩個黑雲衛一左一右將人夾在中間,如同押送犯人一般。
到了都督府,賀時認命地問:「鄒副將,你給我個準話,是不是大都督還要追究昨日的事,我都捱了軍棍,怎麼還不放過我?」
鄒誠半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將人帶到都督府後院的練武場,聞人決一身黑色勁衣,右手執刀,袖口擼上去,露出一條肌肉勻稱的小臂,狼紋刺青顯露出來,更襯得他殺氣凜冽。
賀小侯爺站到他面前,被那雙鷹隼一樣的目光盯著,再看見他手裡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