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樊點了下頭,絲毫沒有贅言,道:“既然人到齊了,就開始說事罷。”
一通商量與吩咐,一個時辰過去,常伯樊出了書門,南和緊隨,稟報著這一個時辰間找上來的事。
守成公那邊派了人過來說要見家主。
南徽分家的平二爺說有事要找家主商議。
珉二爺說楠林縣的縣令派了人過來找家主,正在他那邊等著,讓家主給他回個話。
還有客舍那邊有幾個老人讓常伯樊過去喝酒。
“楠林縣的人在珉二爺家?”常伯樊聽完,擇了最為要緊的問道。
“珉二爺把人帶來了,小的把人帶到長綠榭去了,讓廚房抓緊收拾了桌席面抬了過去,珉二爺正陪著呢。”南和機靈道。
這楠林縣是他們爺的發財地,縣令派來的人哪怕是個小卒,南和也能
幫著主家把人捧到天上去。
“行。”南和從小跟著常伯樊,做事的手段算是出來了,用不著常伯樊特地吩咐才知道怎麼辦事,這替常伯樊省了不少事,見長隨在他不在的時候就把事情辦好了,常伯樊朝他微笑了一下。
家主不是時時刻刻都掛著笑臉的,得了個好臉,南和喜滋滋地跟在家主身邊,“爺,自從您和夫人成了親,我得的您的誇,比跟在您一年身邊加起來還多。”
常伯樊笑,“我什麼時候誇過你了?”
“您給我好臉,那就是誇!”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要問問,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壞臉瞧了?”
“爺,您可別說了,”南和苦著臉,“南和說不過您。”
南和就是愛賣乖,但也是有了他插科打諢鬥趣,閒暇常伯樊還能稍稍輕快一些,常伯樊含笑拍了下他的肩,道:“好了,你有心,爺心裡有數。”
頓了一下,他又道:“夫人那邊,你多派幾個人暗中盯著。”
“爺,這是?”
“算我多心罷,我怕有人狗急跳牆,他們跳斷了腿無所謂,傷著苑娘就不好了。”常伯樊淡淡道。
“大爺?蔡家?他們沒那個膽!”南和肯定道,“夫人已經警告過他們了,他們還敢動手?不至於那般傻罷?”
“算不上傻,”常伯樊神色淡淡,“有持無恐,以為沒人敢真動他罷了,以為死了的人,還能管他一輩子。”
還真是,大爺仗著死去的老太爺可是幹出了不少事來了。
大爺前面拿了家裡公帳上所有的銀子、近二萬兩跟人做買賣,結果兩年了,一個銅板都沒拿回來。
那公帳上的銀子,可是包括府裡和族裡一年近乎所有的開支,裡頭不僅有供族子赴京趕考的路費,還有祭祀祖宗、給常家學堂的先生的俸銀、給七旬族老的孝敬錢等等,結果他們府裡的中饋沒有銀兩無法主持不說,族裡知道後頭一件事就是逼著他們爺把銀錢補上,至於大爺,在老太爺的墳前跪了幾天,他們就當這事過了。
跪幾天,二萬兩就到手,一個銅板都不用還,南和是再明白不過他們爺嘴裡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了。
“爺,您一說,小的也覺得有點怕了,等會兒小的就去辦這事。”南和說罷,又小聲問道:“這事要不要跟夫人透個底?如此夫人心裡有數,有點防備也好啊。”
他們大爺,可真真不是什麼講究人。
“嗯?”常伯樊沉吟了一陣,眼看長綠榭快到了,方道:“暫時不用,她最近事多,就莫讓她過多煩心了。”
嚇著了她,常伯樊怕她更想回蘇家。
*
蘇苑娘早膳還沒用完,柯管家就過來傳了有族人要回去的訊息。
祭祀一過,有些家裡有事的人就想早些回去了。
他們回去,要朝主家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