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李掌櫃來找。”夥計道。
京中三個鋪子,成掌櫃的守著布鋪,李掌櫃的守著雜貨鋪,只有嶀爺是擔著首飾鋪子的責,還能過問著布鋪和雜貨鋪的事,是大管事,這不是李掌櫃的人來找,那就是嶀大爺了。
夥計聰明,不直言是誰來找,只說不是誰,東家手下的這些個人吶,就是個小夥計也是個小狐狸,就沒一個不是聰明人的,孫掌櫃笑笑搖搖頭,跟夥計道:“我知道了,替我謝過你們成掌櫃的。”
沒成掌櫃的吩咐,夥計也不會跟他說這番話,成掌櫃透過夥計跟他示好,孫掌櫃也領了這份情,等來日能閒一點,必會打壺酒上這老哥的門去跟他聊聊天。
知道了郭掌櫃這一天的動靜,孫掌櫃進了屋,等夥計幫他把油燈點燃,他拉起床上被窩裡的郭掌櫃,就見到了一個頭發凌亂鬍子拉碴的老頭子。
也就這麼幾日,孫掌櫃見他頭髮都灰白了一半,可見他心中之焦熬,便不由得嘆了口氣,安慰他道:“老哥哥一輩子什麼沒見過?這等小事怎麼就挺不住了呢?”
郭掌櫃頹然地搖搖頭,沒有說話。
“快起來,大當家發話了,說讓我現在帶你去家裡吃飯,他有事吩咐我們,你快起來好生梳洗一番隨我去。”
郭掌櫃聽到這話方抬起頭來,看著他無精打采道:“有事吩咐我們?”
不是處置他?
“正是,唉,老哥哥你可別耗時間了,快起來跟我走,這要是遲了,你讓大當家的怎麼想我們?”
也是,在臨蘇每日晨間議事,大當家的都會比他們早到,郭掌櫃的他們可從沒敢讓東家等過,這聽到孫掌櫃的這般一說,他快快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眯著眼睛去地上找鞋。
成掌櫃留下的夥計機靈過來幫他找著了,蹲著身子給他套鞋,“郭掌櫃,小的幫您。”
還有小的奉承他,可他以後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郭掌櫃嘆了口氣,抬頭跟孫掌櫃道:“老成會帶人啊。”
“您也會,不過是您的大徒弟替您辦事去了,等回來了就好了,”孫掌櫃笑道:“你帶來的那幾個小徒弟這幾天讓我放在李掌櫃那做事,等你精神好了你就去
領回來,沒得由的讓成掌櫃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人侍候你。”
他口氣甚好,又是東家精挑細選出來當以後的大掌櫃用的,郭掌櫃從他口氣裡聽出了一點動靜來,心思一動,這精神當下就好了一些,等小夥計起身,還朝人客氣了一句:“謝過小哥了,你們成掌櫃的有心了。”
“您才是客氣了,這是小的本份,我這就去給您打熱水去。”小夥計聽著這是等會兒就要去大當家家中的人,就是沒有他們成掌櫃的吩咐,他也是要好生侍候著的。
這都是大當家跟前的得力人,入了他們的眼,他從小夥計到老夥計再到掌櫃的,但願以後他往上爬的時候,到時候老掌櫃的能記他兩分好,幫他在當家面前說幾句好話,那他就心滿意足了。
小夥計的去了,郭掌櫃見孫掌櫃的還替他拿來梳子,頓時老臉一紅,“老弟放下就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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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大夫又是被前街拐角處的常家人請了回去,路上他和這家年輕當家說了一路的話,等到了常宅門口,他對這擅談的常小侄已有了些熟斂。
梅大夫已知他是臨蘇來的鹽商,這次來京有一半是為了走商掙銀子來的,聽到這裡,梅大夫好奇道:“聽說你們南方冬天外面還能種菜,可是真的?”
“是,冬天我們那邊還有冬白菜冬蘿蔔可收,便是下雪也能留些日子,但還是要及時從地裡收回,在地裡凍久了就凍壞了。”
梅大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這你也懂?”
“略懂一二。”
這年輕當家說起來不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