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勞不已,你不回家先去謝長者關愛之心,而是去謝一介黃毛小子,你這是翅膀長硬了,不把家裡人放在眼裡了?我看你是無孝無義!”
祖父“無孝無義”這四字大帽壓下來,常孝義眼前頓時一片發黑,慌忙跪下大拜哭道:“孫兒不敢,孫兒不敢。”
常孝義傷心啼哭不止,一為祖父的指責,也為自己預感的不順的將來。
這邊常孝義被叫走,三位相攜同去主府謝恩的人少了一位,在常孝義被叫走後,常太新與常笠兩人對視了一眼,掩下心中猜測,默契地對常孝義的離開之事避而不談,當這是極平常之事。
走到一半,年齡較輕的常笠突見父親常隆歸出現,心裡還緊了一下,一見父親手裡提著封著紅封的盒子,明顯是禮盒的模樣,心中著實鬆了一口。
這時他們被人群包圍簇擁著前往常氏主府,身邊人太多,當機不是說話的時候,常笠與父親相見請過安,瞄準空當朝其父道了一句:“家主京中有人。”
他們三人一路相扶相助急行赴京赴考,又經過考試選拔等險阻,再一道高中回程,一路行來三人感情已日漸深厚。常笠與常孝義同輩,年齡又相仿,自詡跟常孝義如親兄弟無異,但路上感情再如何深厚,常孝義一被叫走,已知家主這位族兄在京能耐的常笠生怕步他的後塵,一路絞盡腦汁逮住空機把這話跟父親送了出去。
他不比孝義弟,孝義弟家中有門道,他家中除了沾了個常字,別的一概皆無,萬不能像孝義弟家中那般行事,常笠深知他父親性情,他父喜愛看重他,但性格魯莽衝動,原來對本家也頗多埋怨,他怕他父親也作出如孝義弟家中之舉,叫他回去。
見過京中諸多卓爾不群、學識淵博的人,威武雄壯、宏偉壯麗的城,常笠已不甘心於平常,現眼下最怕無人可靠。
常隆歸未回話。在接近常府時,此時常府常年緊閉的大門全然開啟,管家領著一干僕人等挎著籃子個個笑容滿面相對,跟著他們來看熱鬧的百姓一看能領到喜糖,皆瘋擁過去,他們身邊的親戚也舉目而望,沒仔細注意他們父子倆,趁此時機,常隆歸回了其子一句:“知道。”
說話之間,他重重捏了下兒子的手臂。
常笠心中一動,內心對父親感激涕零。
他家身無長物,如若父親沒有眼見不支援他的話,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施展之處。君不見京中那些落榜的名士才子長夜大哭,痛苦嚎叫,也換不來一席施展抱負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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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苑娘打理常府數月有餘,又有旁馬功這個當過大掌櫃的管事加上輔佐,常府庫房豐盈,家僕行事井井有條,就是臨時備一場大宴的能耐都有,更何況是這種提前做了準備的事情,是以這來了人,就算府中只有她一人當家,她也不用多做什麼,隨常伯樊去了前堂端坐。
胡三姐因此上跳下竄,前方聽到一點訊息就顛顛地跑過來跟娘子報,說完又如風一般去了——她還嫌裙子礙腳,提起一角栓在了褲腰帶上,毫無自身乃女子身份自知,看得胡娘子臉上一陣抽搐,恨不能把她抓住關到柴房去。
胡三姐倒也不是全然魯莽行事,她不怕她娘說道她,但怕娘子拿她清澈
分明的眼睛看人,那時候她不想規矩也得規矩了,是以在通報蘇苑娘話前,還會在大堂面前把裙角摘下,好模好樣全須全尾了方才進去通報,再是狡猾不過。
有院中幹活常府的僕婦看到,嘖嘖乍舌,私下議論紛紛,被匆忙路過的胡娘子逮到,氣得叉腰罵娘,更是恨不得提刀去見那倒子爺的女兒。
常府大門到大堂前來來去去皆是人,大堂卻是分外安靜,大方、旺富守著大門,南和則和通秋各自站在自家當家與娘子身後等候吩咐,另有六個丫鬟站於大堂兩側,等候吩咐。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