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丫鬟接收了侍候他的事,這下自己的丫鬟各有各的事忙,跟著她團團轉的通秋也累壞了,她不得不照顧起常伯樊來。
好在這些都是順手的小事,她還是會的。
順著她的眼神,常伯樊看到了一疊乾淨的內外衣,看當家夫人的意思,是讓他順帶一併帶過去。
常當家頓了一下,道:“夫人不進去?”
夫人奇怪地看他一眼:“我進去作甚?”
“沐浴。”
“我不髒,你髒。”就是出進門,腳上沾的也是白雪沒踩過濘漬的夫人瞥了此前外衣腳靴上皆有汙泥髒漬的當家一眼,眼神中有淡淡的嫌棄。
她去兄嫂家之前,就已經沐浴過,兄嫂家也是乾乾淨淨的。此時她身上穿的那件前天才穿的新裳上面薰的淡香還沒散去呢,她香噴噴的。
她這一眼睛瞥過來,常伯樊被她眼中的嫌棄擊中,瞬間啞然,再也不好把想讓她隨他進去一併鴛鴦浴的話道出口,裹上棉袍拿起他要換的衣裳悶著頭就往浴房那邊走。
叫下人抬水的通秋半路碰到他,行禮叫“姑爺”,孰料姑爺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埋著頭往前去了。
通秋茫茫然回來,問她們娘子:“娘子,姑爺怎麼了?”
“怎麼了?”
“走路好快,奴婢叫他他都沒聽到。”
“許是要去洗澡。”被自己髒壞了。
“喔。”通秋想不明白姑爺為何去洗澡就不看路走那麼快,但娘子已經答了她,她不便多問,就當自己已明白,忙問娘子其餘的事:“娘子,您可餓了?我這就去廚房看看明夏姐姐準備做什麼給您吃。”
“明夏知道,你別跑了,坐著歇會兒,差不多添壺水燒著,姑爺出來給他泡杯熱茶。”
“是了,我知道了。”
等到常伯樊出來,常當家臉上喜怒不顯,神色淡淡,等蘇苑娘讓他坐上炕,她盤坐於他後給他絞發後,常當家臉上才顯出絲絲輕鬆來。
他接過通秋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摸了摸腿上蓋的暖被,隨意摸過桌上擺的書本準備看兩眼,看看他家苑娘在看什麼。
摸過來一看,正是一本詩冊,是他岳父的多年故交,在嶽州書院當山長的一位老文儒,名號嶽山山人寫的多首詩結成的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