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二孃笑著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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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二孃親自著手安排著一家人前去小河鎮行程,府裡的事悉數交給了兒媳婦帶著她孃家兩個來幫忙的嫂子們掌管。
孔府長孫長媳孔寧氏、二房長媳孔白氏見蘇府的下人皆忙得腳下生風,她們要忙的事情卻是沒有了下人使喚,孔白氏還好,作為二房的大嫂,孔欣的親嫂子,她沒得人使喚,使叫自己的下人去幫忙,孔寧氏卻是有些心生不滿,她一個幫著孔府主母打理庶務的長孫來幫忙,可蘇府的下人卻對她的吩咐充耳不聞,蘇府未免有些沒有規矩在。
蘇府人手不夠,蘇苑娘得知後,便從常家的鋪子裡叫了些夥計來跑腿,佩家那邊知情,由著佩夫人出面,請動了小姑子家的人,佩二孃的姐姐妹妹們便帶著自家得力的僕人來佩家幫忙了。
佩二孃此前不想煩擾她們,也是怕情欠的多了,後頭不好和她們交待,可這廂她也顧不上這些個了,見樊家方是蘇府的頭等大事,還情日後讓那父子倆自己去頭疼便是。
她這心一放寬,蘇府的事便更是井井有條,沒兩日,佩家那幾個厲害的老孃子們便把蘇府要帶去小河鎮的物什準備得妥妥當當,便是連燒火的火鉗,都在都城裡最好的打鐵鋪子裡買了十二把精光閃閃的銀鐵鉗,用的價比鋪子裡要少好幾個錢,比一般的鐵鉗子也就貴個五文錢罷了,委實給佩二孃省了不少銀子。
母親那邊來了親戚,蘇苑娘少不得晚上會過去給她們請安問好,每每她一走,佩二孃就與大姐和四妹道:“也就你們有這個福氣,苑娘那個榆木疙瘩,原先在老家不討常家那群人的好,就是因著她那個嘴笨,她是喜歡你們,這才晚晚過來跟你們問好的,要不依她那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少不得又得把你們得罪了。”
佩大娘聽了詐舌不已,“她這還叫不通人情世故?你是要生個精怪才會說句好話罷?”
佩四娘低頭偷笑不已。
二姐故作謙遜,當了當朝最得君心的侯爺的岳母娘,這變著法兒說小娘子的好,依大姐往日的性子,這話已是說得委婉了。
“她就是笨嘍,你又不是沒看到。”佩二孃道。
“我若是坐在金山銀山上,我也願意這麼笨。”佩大娘撇嘴道。
佩二孃這才斷了跟姐妹們說女兒傻人有傻福的心思,若無其事轉過了話音,接著說起了它事來。
佩家姐妹過來幫了忙,常家鋪子從南方來的師傅們也做好了給孔白氏的衣裳,白氏穿戴那日佩家的姐妹皆在,對常家師傅們的手藝嘖嘖稱奇,孔寧氏在一側看得也是
一聲不吭,眼珠子時不時往白氏身上衣裳的花紋和她戴的頭面上看。
當夜,孔府收到了長房長媳送回來的口信,孔家老祖母和孔家當家主持庶務的孔家大夫人在屋裡靜坐了許久,末了,老夫人瞥了大兒媳一眼,道:“寧娘這話傳回來,你是怎麼個打算?”
“怎麼個打算?您把您最好的首飾都給她了,我還能去天上給她借玉冠華服不成?”孔欣是二房女,二房有那麼個蠢女人還是沒攔住他們起勢,孔大夫人心裡煩躁,說出來的話便有些不好聽,“一點小事就往家裡傳,擔不起一丁點兒的事,往日教她的都白教了。”
孔大夫人臉色難看,“就是再給她做比白氏更好的衣裳,找好的手藝師傅難道就不需要時間功夫了,這哪是來得及的事情,她往家裡送話,是覺著我對她不夠用心是罷?”
“大房的!”見兒媳失態,老夫人怒喝了一聲。
孔大夫人這才收斂了些臉上的怒氣,沉了沉神,方道:“母親,不是我說她,她是長媳,她和二房的在外邊做事,若是什麼事都指著家裡給她出主意,為她出頭,您說,我們大房以後的出息在哪?小叔子這些年在外面忙著他的事,很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