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前沒找到,就沒問過你?”岳父這個老爺子和他這個小舅子一生皆是奉身於翰林院,翰林院那幫人再如何結黨營私,在大事面前應該也分得清輕重罷?
佩準笑而不語。
老爺子對翰林院是瞭如指掌,可他已經被聖上恩賜立史之功,誰也不想讓佩家再獨得更多功勞,怎生會問到他頭上去?這功勞他們寧可不要,也不會白給他,這次若不是老爺子自己送上門幫著解決了問題,一點功勞也沒要,陛下要找的那些前朝皇帝與先帝們的親筆手詔怎可能送到陛下手裡。
功勞是翰林院主掌打著翰林院整個上下的名義領的,可陛下的耳目也不是瞎的,這其中到底是誰的功勞,陛下就是不賞也得心裡有數,要不然這滿朝廷的官員想怎麼欺瞞他就怎麼欺瞞了。
陛下就是不賞,只有一兩句話,不說老爺子高興,就是佩準也有幾分滿意。他在翰林院地
位不低,但平日也是被好幾派人馬孤立,他的自己人就他那幾個徒弟,老爺子走這幾趟,無形中也是幫他立了威,徒弟們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蘇讖從他這老狐狸一樣的小舅子的神色當中看出了幾分得意,他失笑搖搖頭,聲音放得更低了,“你們翰林院,天下書生之家,看來也是藏汙納垢啊。”
天下何處不髒?佩準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近乎耳語般輕道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
外祖到達小院之時,蘇苑娘手裡正舉著一封西北送到她手裡的信。
信是孃親親自送到她手裡的,信封封口印著軍印,她孃親一聽有渾身風塵的軍士上門送信,親自去了門前取信,又快步送到了她手裡。
孃親當是她放出去的三姐寫給她的信,沒料卻是次郎弟弟寫給她的,信裡他親切地叫著她苑娘姐姐,謝謝她特地讓人給他送過去的臘肉。
苑娘確是在得知他去了北疆之後給他送過去了一些臘肉,只是沒想到真送到了他手裡,這廂正舉著信給要她孃親看,就聽外面起了父親與外祖的聲音。
她忙把信塞到孃親手裡,“孃親你快看。”
說罷,就急急往門口去,將將出了門,就見外祖進了小院的門口,她快步迎上去,抬著小臉未語先笑。
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先請安,就是個小呆子,難怪她孃親到現在還罵她小書呆子,蘇讖在後面笑著提醒,“憨包子,莫笑了,還不快快叫外祖。”
蘇苑娘高高興興過去,扶到了老人家方才望著外祖喊人,“外祖,您來了?”
“來了來了,給你送幾本書來。”佩老太爺樂呵呵。
門口,佩二孃抓著手中的信,她這廂忙著看信,又忙著要招呼自己的親父和弟弟,見小書呆子只顧在外祖面前一派天真無邪,不由嗔道:“叫了外祖,不知道叫舅舅啊?”
蘇苑娘這才回過神來,忙回頭去,鬆了外祖父的手臂朝舅舅福禮,“苑娘見過舅舅。”
這見到外祖只顧扶人不知道福禮,見到舅舅倒是知道福禮了,這不顧前只顧後的讓佩準失笑不已,朝外甥女笑道:“這見到外祖就把舅舅忘了,可見舅舅平時幫苑娘少找了幾本書,下次舅舅補上,苑娘可莫要把小舅舅又忘了。”
蘇苑娘羞澀一笑,朝舅舅垂首,嘴裡答應了他:“好的,小舅舅,苑娘不會再忘了。”
說罷,沒等她孃親瞪她,她又乖乖道:“不幫苑娘找書苑娘也認得舅舅,不會忘了。”
佩準忍俊不禁,一愣之後笑出了聲,蘇讖連忙幫著禮數不周的心肝寶貝兒說話,“怎會忘?舅舅也是苑孃的至親。”
佩老太爺見他們笑話外孫女便怒瞪老眼,朝他們一一橫了過去,“一個兩個就知道打趣小輩,要不要那張老臉了?”
佩二孃本想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