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方向轉而跪向了常守義,她對著家中祖父連連磕頭,大聲悽慘地慘叫:“祖父饒命。”
她這一哭,淒厲無比,堪稱慘絕。
“潑婦!”被她這一哭,把常守義弄得上不去下不來,他氣極,一個巴掌揮過去,把那梅娘抽倒在地。
“我的天吶。”梅娘不敢相信自己命竟這等苦,倒在地上摸著臉,痛苦地哭了起來。
“爹,您消消氣,可別氣壞了身子。”這下,常守義的長媳不敢接著哭,忙快走過來扶老爺子表孝心。
“娘,您也別哭了,伯樊侄子,你看看,你看看,這家亂成什麼樣兒了?是我們不對,是我們糊塗,你也別生氣了,我們也沒想到臨走之前過來看看三弟就能鬧成這個樣子……”長媳哭道。
常伯樊轉而看向她,這長媳不敢與他對視,飛快瞥過,扶著老爺子趕緊往太師椅走。
“好了,”這一家子,沒一個善茬,常伯樊勾著嘴,冷笑,撿起桌上的杯蓋砸到杯子上,在杯蓋與杯子相碰的輕脆響聲中,他抬眼環視了這家人一週,“意堂兄不孝不恭,這是你們家裡的事、猛三叔夫妻倆的事,臨不到我這外人插嘴,我就不多說了,之前的事,義族叔公若是還有不滿,想讓猛三叔回去,私下派個人跟小子說一聲就好,小子無所不應。”
說完,他看向了南和。
南和機靈冒出來,朝那家人彎腰拱手,“小的替老爺送守義公,老太太們出去,老族公,請!”
常守義面如土色,臨走之前竟不敢多看常伯樊一眼,帶著一家人快快地出了常府。
一出常府,不顧外面還站著諸多常家親戚和下人,他一個巴掌朝一臉血跡的常順意揮去,大怒道:“我打死你這不肖子孫,居然胡鬧到本家來了,跟你爹一個樣,不識大體的畜牲。”
他罵得那是相當之狠,罵完叫家裡的下人拖著這個不肖子孫往回走。
等到了客舍,常順意被送回了房,當晚,常守義悄悄地出現在了他的房間,愛憐地摸著常順意的頭,驚醒了發著高燒的常順意。
常順意一清醒就見到了常守義,當下想也不想,驚懼地往床裡退,連祖父都顧不上喊。
“孫兒,孫兒……”看他避諱不及的樣子,常守義老淚縱橫,伸長手不斷夠他,“我可憐的孫兒,是爺爺不對,委屈你了,我那是不得已為之,是為了我們一家人著想,那常伯樊心狠手辣,我怕不如他的意,他就把福山的鹽井收回去。”
“呵呵。”他都要死了,這老東西還糊弄他呢,常順意閉著眼,舔了舔乾澀的嘴,笑了起來。
“爺爺知道這次是真真委屈你了,爺爺作主,福山的鹽礦若是能採出鹽來,分你一個人三成利,當做是你這次受了委屈的彌補,可好?”
常順意很想說不,很想有骨氣地讓老東西拿著東西去死,把他所受的屈辱全都還回給這老東西,但他在一片頭疼腦脹中拼命地睜開眼,問那老東西:“可真?”
他喉嚨嘶啞,眼睛赤紅,說著的時候,有眼淚流出了他的眼眶,經過了白天他被巴掌打傷的臉孔。
常順意感覺身上刺疼無比,他的身上沒有哪一處是不疼的,在那片巨疼當中,他紅著眼,流著淚,話剛落音,又急急地跟老東西確認:“你當真嗎?”
當真,他就認了。
第42章
“傻孩子,爺爺何曾騙過你?”常守義愛惜地拍了下他的手臂,嘆氣道:“有些事是爺爺不得已為之,是做給別人看的,你要知道爺爺的一片苦心,若不是看重你,這些年爺爺也不會單單隻看重你一人。”
只是看重他們庶房一家人中的他而已,看重他,不過是他當了老東西的狗,常順意心中冷笑,但臉上假意委屈,恭順道:“孫兒知道,只是心裡委屈,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