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子將來一定會有出息,他要是真把否定趙嘉寶的難聽話給說出來,那就是自打嘴巴子了。
一老一小誰都不肯低頭,誰都不肯服軟。於是乎趙報國家陷入了一種僵局。
“我是想說把這個禍害送到沒人縱容他的地方去也好,指不定他就學乖了……但我知道這話爺爺你不會想聽。”
嘆息一聲,葉棠乖乖巧巧地蹲在了趙報國的腳邊。她自下往上地望著趙報國,誠懇道:“反正家裡的錢都是攢給趙嘉寶的,不如現在就用在趙嘉寶的身上吧。”
說罷葉棠又看向不敢插嘴,省得吃自己老子瞪眼的趙虎:“爸,你也幫我勸勸爺爺。”
“就算我再怎麼不喜歡趙嘉寶,趙嘉寶以後也是咱們家的頂樑柱。要他好,這個家才會好起來……”
“……么妹兒,你是真呢懂事啦。”
趙報國難得誇了葉棠一句,隨後感慨:“跟的讀過書呢人,就是不一樣。……行,趙嘉寶既然這麼堅定呢要克縣城讀書,就給他克。”
葉棠睫毛一掀,溫柔地微笑起來。
有一說一,葉棠根本不在乎趙嘉寶去縣城之後能不能好好做人。
只是說服趙報國、趙虎讓這父子倆願意出錢給趙嘉寶去縣城上學能夠讓趙報國家很是出一筆錢。
以這一家子的摳門勁兒,就算趙嘉寶沒有狗改不了吃屎、去了縣城照樣好的不學只學壞的,趙報國為了大孫子也會願意讓兒媳婦兒到別人家去,吃別人家的飯。
果不其然,趙報國的下一句話就是:“你也喊的你媽跟你克。”
“爹!”
趙虎急眼了,卻被他娘拉到一邊。
趙虎他娘對著兒子耳朵嘀咕道:“女人到處都是!你要實在憋不住,找隔壁村寡婦!”
趙虎這下不糾結了。
想到犀兒村的小寡婦,趙虎頓時覺得生了五個孩子的陳菊是個年老色衰的黃臉婆。
陳菊沒聽到婆婆與丈夫說什麼,可她光是看婆婆和丈夫的肢體動作就明白這對母子都在想些什麼。
換作過去,想到丈夫這麼輕易地就對自己放手,陳菊定然會大失所望,繼而面上難堪心中難過。
可現在,陳菊心裡唯感鬆快。
“媽,要我幫你拿東西麼?”
葉棠站在屋門前等著陳菊。
屋裡的陳菊搖搖頭,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包袱裡只有點舊衣的她面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某得喃要拿呢。”
(沒什麼要拿的。)
一手拿著小包袱,一手牽著葉棠的手。
陳菊慢慢悠悠地跨過門坎兒,迎著太陽走了出去。
她沒有回頭。
這趙家的大門,她踏出去,就沒想過要回來。
……
帶著陳菊離開了趙家,葉棠也不知道趙家又生了什麼波折,總之差不多一個月後、也就是開學兩個月後,趙嘉寶才去了縣城的學校。
趙嘉寶天資有限,加上他又是逃課健將。他去縣城上學,當然不可能去什麼中學。
可就是進了小學,趙嘉寶也只能從二年級念起。
縣城小學的學費一學期是六塊,書本費、宿舍住宿費、餐費又都是另算,趙報國家這會兒距離揭不開鍋還遠,就是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離了夫家的陳菊並不關心這些。對於做慣了家務的她來說,要照顧三個人的一日三餐太過簡單,就算讓她天天打掃一遍三人各居的屋子,她也照樣有很多空閒的時間。
陳菊想來想去,乾脆撿起了自己的老手藝。
——犀兒村也好,獨龍村也罷,這片地區的婦女都會做拼布布藝。這種布藝最初不是什麼“藝”,只是村裡的婦女捨不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