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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柳賀借《育言報》推廣其政見,申時行倒也不是不能容忍,可柳賀若將《育言報》化為其手中利刃,那不僅是他,內閣閣臣及……天子,無人能夠忍得。
不提頭版中關於廢除書院的討論,後幾版中,農事涉柳賀對甘薯的推廣,水利則離不開他在淮、徐治水的經歷,番邦文字風俗等,是主客司所掌,科舉文章則歸儀制司。
這《育言報》方方面面都打上了柳賀的標籤,他上有天子題報名,後有張居正從中助力,豈不是事事可為。
申時行問心腹幕僚:“據你所觀,張相可有令柳澤遠入閣之意?”
幕僚答道:“若張相歸政,柳澤遠入閣順理成章,張相若不歸政,柳澤遠行事不受內閣掣肘,又不必如閣臣般受注目,不入閣反是上策。”
萬曆五年後,閣臣又少了兩位,再補閣臣也不是不可,但張居正一直沒有行動的意思。
去年張居正表露出了歸政之意,那他或許會如奪情/事時一般,在歸政前向天子推薦閣臣。
但無論如何,以政績論,柳賀入閣綽綽有餘。
閣臣與六部正堂不同,都是清貴的翰林出身,翰林官無非就是修書、講學、負責科考,入閣前政績都十分有限。
如今的幾位閣臣中,張居正、張四維和申時行在入閣前都沒有太大的功績,當然,並非他們沒有本事,是翰林官本身的侷限性。
而六部正堂中,張學顏、方逢時是靠軍功起家,嚴清歷兩京大理寺卿,履歷十分豐富。
柳賀年歲雖輕,可資歷卻是綽綽有餘的,便是他任禮部右侍郎這一年,在禮部辦成的事也是令官員們交口稱讚。
申時行並非不願柳賀入閣,他和柳賀交情不錯,柳賀也非那等會在人背後捅刀之人,然而,誰也
不願新人比自己這個舊人更厲害,以柳賀必須成事的性子,他若入了閣,申時行勢必要分一些權給他。
……
《育言報》一旬一期,是精挑細選過的,。
不過《育言報》辦報的目的並非科普,而是給人暢所欲言的機會,。”
光懋剛升吏科都給事中不久,這個面子應該是會給柳賀的。
“若實在不行。”柳賀略一思忖,“便請部堂大人說一說看法。”
但《育言報》只請朝廷官員發聲也不行,唯有得到大儒們認可與發聲,報紙的影響力才能進一步擴大。
不過柳賀的擔憂顯然是多餘的,《育言報》即將下印的前一日,柳賀已經拜託過潘晟,卻收到了兩封重量級的來信。
一封來自近溪先生羅汝芳,另一封來自山農先生顏鈞,顏鈞因避當今天子諱,故而更名為顏鐸。
這兩人可以說是當世大儒,陽明心學影響力最大的傳人。
羅汝芳與何心隱都曾師從顏鈞,顏鈞的理論在這個年代已是十分開明的了,羅、何二人卻仍要強過他。
張元忭少時曾與王畿同遊,對顏鈞這樣的大家自是欽佩不已,不過待看過文章後,張元忭也有些猶疑:“澤遠,這文章真能登嗎?”
“登。”柳賀道,“發售趕不及便緩兩日。”
這等文章自然也是要叫讀書人早日瞧見,因而張元忭幾人加班加點,乾脆把家搬到了禮部,才將《育言報》下一期趕了出來。
到了《育言報》:“是山農先生與近溪先生的文章!”
顏鈞與羅汝芳生平愛好講學,羅汝芳任過官
,於實務上頗有見地,此次來寄信給《育言報》,除了支援書院講學外,他於水利一道的經驗也被《育言報》登載了。
針對柳賀所寫的書院五大罪,顏鈞與羅汝芳一一駁斥,柳賀用典,二人也用典,強調書院講學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