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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
卻已得內閣看中,這便說明他日後極有可能處處快他人一步。
翰林官雖能夠靠修史之功官升一級,但想要晉日講官,還是得先受內閣學士的賞識,否則想晉日講官都無人推薦。
“澤遠你果真棋高一著。”
“澤遠兄之才真叫人拜服。”
眾翰林原先見柳賀專心修書,一派淡泊恬然的模樣,只覺他對進階之事毫無興趣,卻不想,柳賀一來便能接了誥敕房的任務,這究竟是藏拙呢,還是有備而來呢?
柳賀卻不管同僚們作何想法,仍舊一心一意修自己的書。
羅萬化私下提醒過他,若是內閣覺得他文章可取,不定哪日便會將他選入誥敕房去,柳賀忐忑地等了幾日,卻依舊無人找他。
看來想走捷徑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柳賀倒也不惦記著去內閣,隆慶年間的內閣可算不上平靜,便是入了閣的陳以勤、趙貞吉都只能收拾包袱走人,誥敕房中滾幾個翰林也是常事。
按歷史發展的路徑,這個時候去抱張居正大腿倒是可以風光上幾年,然而歷史上張居正的鐵桿下場都算不上好,柳賀不可能為了一時的榮華去攀附權貴。
無論如何,他眼下好歹也是三元及 內閣召見
果然,風聲傳出還未滿一月,丁士美便升任太常寺卿,管國子監祭酒事(注1)。
太常寺為大明五寺之一,何為五寺?即大理寺、太常寺、光祿寺、太僕寺、鴻臚寺。
大理寺不必多說,管案件審理的,大理寺卿為大九卿之一,可謂位高權重。
太常寺負責的是國家祭祀禮樂之事,光祿寺則主要負責宮內宴會、飯食等,太僕寺管車馬,鴻臚寺主掌外賓與朝會儀節,除了大理寺外,其他四寺職能之間皆有重疊,但都脫不開“禮”之一字。
既然馬自強掌院事,眾翰林自然安穩了一陣,先熟悉這位新任掌院的風格,以免火燒到自己頭上。
“柳修撰,你隨本官來。”
柳賀剛將一冊厚重的典籍翻完,正要在條文上補充一些自句,就聽馬自強招呼自己。
他便隨馬自強入了內。
“這柳修撰當真有本事,丁學士及馬學士都這般器重他。”史館內,編修沈一貫輕聲與王家屏耳語。
王家屏接了教習內侍的活兒,新進士入翰林院時,他恰好去蜀地冊封藩王,如今才剛剛回到翰院中。
王家屏性情隨和,與翰林院中眾人都相善,沈一貫則有些圓滑世故,但這兩人都是能成事之人,修史、教書、撰文樣樣出色。
柳賀被馬自強單獨叫去,自是有任務交給他。
他心中並不知曉內閣大佬是何想法,若是覺得他活兒幹得不錯的話,就直接讓他去誥敕房輪值便是了,如今他修史的活兒還得繼續幹,又時不時寫上一兩回誥敕,搞得同僚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柳賀去交誥敕的時候,誥敕房中的幾位翰林看他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柳賀覺得自己有些裡外不是人。
馬自強將一大沓文書交予柳賀,道:“這裡乃是嘉靖年至今朝廷釋出的誥敕、詔書等,你須仔細閱讀,用心品鑑。”
在工作上,柳賀向來是領導安排什麼就做什麼的態度,於是他每日撰寫《實錄》條文之餘,也抽出一半時間去看這些誥敕詔書,柳賀考鄉試、會試時都認真練習過詔、誥、表的內容,隨手寫上幾篇自是不成問題,但讀著讀著,柳賀仍是從其中品味出了一些門道。
比如同為詔書,皇帝真情實感發的和敷衍著發的就很不一樣,儘管措辭上並無太大差異,但其中的微妙之處臣子們卻可以品鑑出來。
當然,論真情實感,嘉靖對臣子下的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