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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位讀卷官,並非人人都能不含私心,葛守禮是親民官出身,任過彰德府推官、禮部郎中、河南提學副使等職,入了京後,他與高拱關係不錯,與徐階、張居正等也能周旋,卻並不依附任何人,行事只為公心。
而此後其餘眾官畫圈的畫圈,畫尖的畫尖,即便柳賀的文章不如某位讀卷官之意,卻受制於圈不見點的規則而無法將文章落入三等,按一貫的規矩,殿試卷若有一位讀卷官判為三等,便不能上呈御覽了。
至於四等更不可能,十三份考卷皆是重臣所推,若是誰的薦卷被判為四等,便是在質疑薦卷官的眼光。
能官至大九卿及各部重臣的,一個都得罪不得。
待眾讀卷官將十三份考卷閱完,李春芳道:“十二份考卷已選出,這三份便是本官與諸位一同進呈給天子的三甲卷,諸位可還有意見?”
既然是內閣、九卿及翰林院重臣推薦的考卷,推舉之嚴格並不遜色於廷推,因而眾讀卷官都毫無意見。
“那便填榜吧。”
十二份進呈卷選好,那麼自二甲十名開始,士子的排名則由眾讀卷官按內閣至翰林院的順序分別填寫,那二甲十名便由高拱定,之後是張居正、殷士儋、郭乾、朱衡,然後是戶部尚書張守直、刑部尚書劉自強,因郭乾、朱衡都加了太子少保,在位次上便比張守直、劉自強更靠前些。
取才之事重,眾讀卷官幾乎都是一夜未閤眼,黎明時打了會盹,便向天子呈捲去了,所謂直宿禮部之事幾乎不存在,除了李春芳外,誰都沒睡成。
……
時,隆慶帝眉毛挑了一下,待到郭乾讀時,眾臣都注意到天子正在專注地記錄,這顯然並非郭乾所讀文章享受的待遇,應當是殷士儋所推的文章。
殷士儋默然不語,其餘臣等神色都有了些許變化。
擇何人卷為狀元卷,也代表天子為政的偏向。
上一科殿試重實務,這一科則考的是禮法道德,天子雖為人隨和,對大臣們也多有倚重,但天子之權不可奪,天子就是天子。
十二卷全部讀完,隆慶帝也有些睏乏了,他微笑道:“諸位卿家所薦文章果真都是佳卷,朕讀來也是極喜愛,幾位卿家推薦由誰而寫。
這也是皇帝為了彰顯取士公平之意。
“此卷提及周、漢二朝之詳盡,於禮教之言解讀之深,為諸生之最。”隆慶帝道,“且此文言雖樸卻意味深長,便是朕也大有所獲。”
“朕出殿試卷前便與眾卿家說過,策問之卷重的並非文采,而是可用之處。”
天子話都說到如此份上,眾臣工自然不會反對。
狀元卷既已定下,榜眼卷和探花捲的決定更不會有反對聲,待頭甲三名進士決定後,天子又依次定下二甲一至九名之殿試卷,之後便將二甲之後的考卷退還給內閣諸臣,頭甲卷待明日張榜前再拆。
待眾讀卷官用了御賜的宴食之後,便又退至東閣,開始拆二甲、三甲進士的考卷。
“二甲寫得不錯,只是文辭過於精美了,未給自己留太多餘地。”
眾讀卷官一邊拆著卷,一邊將眾士子的姓名、籍貫等進行核對,對比後發現,這一科三百九十七人的名字已填寫於黃榜之上,唯獨柳賀、張元忭、鄧以贊三人不在其列。
“究竟何人奪了狀元?”
頭甲卷還未拆,眾讀卷官此時也是議論紛紛,所薦十二篇文章讀卷官們都已讀過,對頭甲卷多少有些印象,然而何文是何人所作,知曉的人就不多了。
呂調陽此時笑而不語。
他畢竟是這一科會試的副主考,張元忭的卷子他印象不深,柳賀與鄧以贊為《詩》一經的經魁與 傳臚大典
傳臚大典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