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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
對方問一句,柳賀不需多加思考,便能將其所問答出。
雖然一問一答只考驗了柳賀背書的能力,可十三經一共六十多萬字,便是中年儒士也是取了書來,再以書中之句問柳賀,柳賀卻能對答如流。
之後,中年儒士又來考校柳賀墨義,考墨義時,難度要比抽問時簡單了一些,畢竟十三經中有《周禮》、《爾雅》等篇章,並非四書五經的範疇,學童們掌握淺些倒也正常。
可即便如此,能透過中年儒生考校的學童卻並不算多,許是因為他的考校有些偏的緣故。
“再考你一道。”
中年儒士抽出一張紙,紙上已有一行字——“擬漢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詔”。
在科舉考試裡,這屬於收起,內容未看全,對柳賀的字倒是挺滿意,柳賀的字眼下火候還未到,但一筆一畫足見用心之專。
丁氏族學建立未滿百年,但丁氏興學之風卻自洪武年起,族中有少年神童,也有日日讀書不輟最終成學者,可無論天賦如何,一個勤字,一個誠字卻是讀書必備的品質。
再去看柳賀所寫的詔,雖文采不顯,卻也端正持謹,格式上絲毫不見錯處。
中年儒士撫須道:“你的文章我也看了,還須再加磨練,但眼下你還未學時文,能寫出這般文章已是不錯。”
但中年儒士終究未告知柳賀究竟是否透過了丁氏族學的招考,只告知柳賀明日放榜,明日他便可知曉結果。
柳賀一臉平靜地出了門,他號牌靠後,他考完後,廣場上也有考生來問他考題為何,柳賀只是搖頭,並未作答。
但在旁人眼中,他神色裡的平靜就是鬱悶,至於考完後輕飄飄的腳步,則是腳步虛浮,顯然已經大受打擊了。
……
趁著天色還沒黑,柳賀打算乘車返回家中,雖說在府城住一晚更加方便,可來回一趟的路費要比住客棧貴多了,權衡之下柳賀還是決定省點錢。
正出了丁家族學的大門,往碼頭方向趕去時,柳賀竟撞上了一個熟人。
此人正是楚賢。
楚賢看到柳賀的一瞬也有些訝異,他只在退親當日見了柳賀一面,卻不曾想,距那次會面還不滿一年,柳賀已長得如此高大。
柳賀並不知,如今楚家已在這條街上住下,畢竟楚賢已是舉人,雖難中進士,可領個教諭學正的職位卻並不難,住在村中於他而言自然偏了些。
在楚賢看來,柳賀出現在這裡,恐怕是打聽到了他家的住址,特意上門來要挾了。
楚賢的女兒與柳賀定過親,但他眼下已將女兒許了本地一戶望族,若是柳賀將兩家定親之事公之於眾,他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賢侄這是進城找活計嗎?”楚賢笑道,“自信之仁兄去後,我與賢侄是許久未見了。”
信之是柳信的字。
“伯父。”雖然不想和楚賢打交道,柳賀還是恭恭敬敬問候了一聲,“今日丁氏族學招考,小侄也來試一試。”
“哦,是嗎?”楚賢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半晌,他問柳賀,“賢侄家中若是困難,可與伯父細說,我與你父幾十年的交情,不必瞞著。”
楚賢當然不信柳賀真是來考丁氏族學的。
柳信還在時,楚賢與他交情頗深,自是清楚柳信的本事,楚賢去柳家退親時,為了防止欺少年窮的事發生,他也曾試探過柳賀的學問,真可以用不學無術來形容。
何況丁氏族學不在這一條街上,跑到楚家這條巷實則是繞了遠路。
柳賀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