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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腹部陣陣作痛,沈遇實在忍受不了胃裡翻江倒海,衝到洗手間裡嘔吐。
混合著鮮血的異物被吐出來,沈遇這才舒服了許多,跪坐在地上微微喘氣。
又是新的一天,又到了他去醫院治療的日子。沈遇走出旅館時剛巧碰見了那個中文名叫“思故”的年輕人。
他似乎是要去開車,所以從路那邊繞到了路的這邊,現在剛好站在道路中央,瞧見沈遇後也是一愣,隨即向他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
“早上好。”
“你要去哪裡?”
“醫院。”
“哦。”他思索了一會:“還是鎮上的醫院嗎,我帶你去,我剛好路過。”
沈遇還想客氣,但是手腕直接被拉住往車旁走。
眼前陽光熱情的青年甚至幫他把車門開啟,很紳士的表演了個“請”的動作,沈遇便不好再拒絕。
“沈,你怎麼了嗎,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沈遇犯過一次病,那次是在酒館裡,思故也是這樣開著車把他送去了醫院。
可能是那次把所有人都嚇壞了的緣故,所有人對他都挺好,有些酒館的常客甚至會好心送他一點當地的小零食。
不過這些東西大多時候還是進了酒館小女兒肚子裡。
“沒有,我還好。”沈遇望向窗外。
鄉間特有的樹林和田地映入眼簾,只不過這時候還是冬天,上面覆蓋了雪,所以看起來毫無生機。
“等到夏天來以後這裡會很漂亮,到時候我再帶你來看。”思故順著沈遇的目光望過去,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白雪覆蓋了田野,樹上也淨是冰霜和積雪,沈遇猜測這裡的夏天一定很美麗,只是希望和生機不屬於他,他不一定能等到夏天了。
別熬成一生
別讓十一年熬成一生啊。
沈遇慶幸自己早日悔改,即便現在沒了多少時間,可至少不會惶惶度日,熬盡餘生。
“沈,你看起來很不開心,雖然你一直都在微笑,可我總覺得你被什麼困擾著,可以告訴我嗎?”
沈遇大概是他見過最神秘的人了。
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臉上總是漾著淡淡的笑容,逢人總是很溫和,講故事也行雲流水,生動又活潑,但是問起他的過往,就怎麼也打聽不出來了。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怎麼到這裡來,又是為什麼來到這裡。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男人身體不好,似乎有很嚴重的疾病,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
每當跟他聊天時他都會認真回話,即使這邊的語言聽不懂他也會很認真很耐心去聽。
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也是一個很好的講述者,只是他講述的故事似乎並不真實,反而神秘又奇怪,讓人摸不清楚到底哪些屬於他,哪些是他身上真實發生的。
“我沒事,別擔心。”沈遇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身旁人的腦袋。
思故愣住了,沈遇也有些發愣。
他給自己的感覺太像沈懷遠了,就像溫暖又熱情的金毛,所以沈遇下意識把他當成了弟弟,摸了摸他的髮旋。現在回過神了才覺得有些不禮貌。
“那個……那個,到了……”青年率先下車,等沈遇也下來以後他才撓了撓後腦勺,耳根有些發紅:“我先去採貨,一會我們還一起回去吧。”
他實在有些奇怪為什麼被摸了幾下頭髮自己的耳朵就熱熱的。
可能是因為眼前人的手太涼了吧。
觸碰自己的時候涼涼的,但是又不算凍人,反而像陶瓷一樣潤澤,真是奇怪。
他看著沈遇的身影,不知怎的就覺得他很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