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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最初和善的交談都禮貌而疏遠,那麼這次的爭吵則是切切實實發自真心,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是好人,也不是什麼你們想象當中神秘又優秀的人,我名聲敗壞,在原來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才來這裡。”沈遇深喘一口氣,讓灌進肺部的冷空氣激醒自己。
“我做了那麼多,活的那樣認真,可是無人愛我,亦無人救我。我被罵了大半輩子,不想再害你受傷害。這樣的話我寧可罵死自己,下地獄扒皮都是不夠的!”
自己何嘗不知道眼下的辛苦呢?何嘗不想歸還故鄉?
可是沈遇認了。
他將自己的不辭而別賦之劇毒,只為賭一把溫平生永遠銘記他。
倘若有一天溫平生來找他了,那他一定是受盡了煎熬,一定是等了他很長時間,受過了懲罰。
“抱歉,我失控了。”車內陷入寂靜,沈遇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揉了揉眼睛,將眼眶當中的溼意掩下。
“沈,有人愛你的,問題在於你願不願意自救。”思故也不是很好受,他有些鼻酸,原來這個面子上向來雲淡風輕的人心裡是這樣的兵荒馬亂。
他想說些什麼,想要告訴沈遇有多迷人,自己有多喜歡他。
他想讓沈遇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糟糕,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開不了口。畢竟這個人一直在等待別人的到來,於他而言自己只是個小孩,是要被照顧不能拖累的。
所以那句告白終究沒有開口,話到嘴邊已變成了求生:“我們出去吧沈,繼續努力往北走,沿著這條公路。”
迎著沈遇的驚訝,思故繼續補充:“這場暴雪來的太突然了,預報里根本就沒有說。所以或許會有搜救隊,但是我們無法確定他們能不能到來。我們沒有能力走到最前方的救助站,但萬一可以在路上碰到他們呢。”
聽天由命吧。
這是沈遇 十四年
“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病人的情況很穩定,就是凍傷有些嚴重,之後記得做好護理就行。”
交談耳語的聲音傳入顱內,沈遇微微撐了撐眼皮,感到一陣白光刺入眼瞼,激得他晃了神,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劫後餘生。
竟是再一次活了下來,生命力很是頑強。
“你醒了。”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正在遠處和醫生交談的人突然望了過來。
他走到沈遇身邊坐下,隨後才神情嚴肅問他感覺怎麼樣。
“思故呢?”
眼前的人是思故的父親,也是酒館真正的主人。
沈遇醒來)
他一想到沈遇孤身一人離開,甚至還得了癌症,就怕得不得了,擔心沈遇會受苦受累:“我犯了很大的錯誤,我不知道他愛我,我氣跑了他。”
他頓了頓,像是在哀求:“你真的見過他對嗎?他一定不想見我才不肯回來的吧,他一定是不願意我找到他。”
溫平生猜測沈遇不肯見他,所以他只能一步步退讓,讓自己無限卑微:“你千萬別傷害他,他病了,病的很嚴重。如果可以的話,求你幫我照顧他,他不肯治療,你勸勸他去看醫生吧。無論需要什麼我都可以提供,無論是資金還是什麼都不算問題。”
思故嘆了一口氣:“我怎麼會傷害他呢。”
溫平生說自己願意提供一切需要的東西,甚至他找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
實話實說,思故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