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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再好的脾氣也有些不耐煩,他眉頭緊鎖,話語不再客氣:“你回去吧,這是你老闆自己作出來的,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只能祈禱沈遇沒事,除此之外沒人救得了他。”
天空還是下起了大雪。
中`國北方鵝毛紛飛,歐洲的北部也是一樣。
沈遇跟著思故開車從挪威南部前往北部,那裡正值極夜,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空氣中的每一縷氣息都寒冷的刺骨。
車子裡開了暖氣,撥出的潮氣被冷空氣凝結,在車玻璃上化為水霧。思故不時拿出乾毛巾擦一擦,沈遇也靜靜坐在副駕駛向外瞄著。
他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寫寫畫畫。
“沈,你在寫什麼?”
“冬天早過去,/春天不再回來,/夏天也將消逝,/一年年地等待。”沈遇收回了手,他的指尖已被凍得僵硬。
“沒什麼,”沈遇迎著思故的目光,淡淡開口:“幾句詩而已。”
他最後在車玻璃上補上一個笑臉,然而水霧凝結的快,劃上的痕跡很快就化為水滴滑下來,好好的一個笑臉活像流了眼淚。
思故的心跳漏下一拍。
他認真瞧了眼沈遇寫下的文字,方才帶上司空見慣的語氣:“是易卜生的《蘇爾維格之歌》,關於愛情和等待,你在等待什麼人嗎?”
他其實一點都不驚訝這個男人會等待誰的到來。
他太神秘了,神秘到連眼眸之間都是故事。他用溫柔和細緻掩蓋憂鬱和哀傷,看起來禮貌又得體,實則疏遠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
“沒有等誰,我只是做了個夢,夢到了一個人等了我幾十年。他一遍遍懺悔,祈求我的原諒,甚至把每年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
思故想沈遇大概又在講故事了,但是他願意聽。沈遇的聲音很好聽,像是清泉流響,拍打於石岸上。“然後呢?”
“然後我在夢裡告訴他,別等我了,我要走了。後來他差一點就把我忘了,那時他已經老去,我還年輕,他為了見我就跑到了馬路上。最後他被車撞了,然後我就走向了他。”
聽起來無頭又無尾,分明是個光怪陸離的夢。
思故沒有開口辯駁沈遇,沈遇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不過是黃粱一夢,他卻像是真的感覺到溫平生的懺悔。
那種痛彷彿與他相連在了一起,讓他也被糾纏,怎麼也扯不清楚。
雪越下越大,提前看好的天氣預報像是突然變了卦,說好無雪的天氣開始噗噗嗖嗖往下落銀花。
外面寒風呼嚎,拍打車窗的聲音駭人無比。
思故本來還算悠閒,一隻手握著方向盤開著車,但是漸漸地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場雪出乎意料的大,甚至開始遮擋視線,前方的路也越來越難走了。
“沈——”車子突然卡頓,思故明顯有些焦躁,慌亂的目光看向沈遇。
“嗯?發生了什麼事?”沈遇正襟危坐,和思故對視一眼就一起去看情況。
路上的雪突然變厚,輪胎卡在了雪坑裡,開不動,怎麼也沒辦法從雪地裡出來。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雪清一清。”
說是讓沈遇等他,可是思故剛下來沈遇就也跟著下了。
他的行動不太方便,做起事來比較困難,但是沈遇還是跟著思故一起清理輪胎下的雪。
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還是跟不上雪下的速度,很快清理好的雪就再次被填補上。
大雪已經埋過了膝蓋,他們再待下去自己都會有被埋的危險,無奈兩人只能先退回車內。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