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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點的人面不改色,連動作都沒有一絲停頓,直接開了大門拿了快遞箱裡的東西就又走了回來。
溫母哪裡受過這等委屈,自己忍氣吞聲好不容易妥協讓步了,結果沈遇又給她擺了一道架子。
沈遇要往屋裡走,眼看著人就要消失了,溫母終於忍無可忍,顧不上溫平生的勸告和阻攔,惡狠狠開口:“你怎麼這麼沒有教養?不知道多少回應一下嗎?是沒人教過你嗎,還是死了爹媽少家施教?”
本來是調侃無心的謾罵,結果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溫母如願所償看到了沈遇抬頭看她,只是這人眼裡一片死寂,無慾無求,連一絲絲生氣都沒有,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感覺……就像是將死之人的目光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爹媽?”沈遇淡淡開口,輕描淡寫的模樣像是在嘮最平常不過的家常話,“他告訴你了嗎?”
婦人知道沈遇說的“他”是指溫平生,一時噎住不敢再隨意開口。
他爹媽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只是沈遇父親因為犯了些錯入獄了,但是那也怪不得他們啊,本來就是沈義國害死了人還逍遙法外。
沈遇這樣不講理的的模樣倒讓她萌生出一種自己兒子才是罪魁禍首的感覺。
“反正你快好起來吧,也別耽誤平生了,他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啊。”
溫母還是收起了鋒芒,半規勸半威脅開口:“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不想參與的,你們做了什麼我也不管。當初他能為你離家出走,現在就能做出更極端的事,所以我從來不逼他。哪怕你再不好,再不乾淨我也沒有逼著你離開,但是就希望你別再害他別耽誤他了。”
“我害他?”沈遇嗤笑,“是我勾搭著他不肯走的嗎?明明是我沒得選。我就是少家施教,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夠了!不要再說了!”一旁沉穩有力的清冷男聲響起,打破了這場劍拔弩張的爭吵。
剛剛溫平生就在盡力維持局面,他跟自己母親講了沈遇病著,也向她承諾了自己會兼顧公司。
本來以為今天這場爭吵可以被避免,不會再發生,結果到最後溫母已經準備走了,沈遇又出了臥室,兩人碰面就吵了一架。
爭執被打斷,誰的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只有沈遇淡淡然抱著剛剛從快遞箱裡取出的雜誌就往臥室走。
溫母啞然,有些無地自容。
她原以為是沈遇纏著溫平生不肯走的,但是沒想到原來是自家兒子不肯放人,也怪不得沈遇不舒服不想理她。
“平生,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們……”溫母想要道歉,但是溫平生顧不上聽自己母親的道歉。
他很愁鬱的揉了揉眉心,半彎下腰啞著嗓子哀切道:“媽,你別管好不好。我做錯了一些事,我想要好好補償他。你先離開吧。”
悲愴和倦怠爬上溫平生的脊背,燈光下的他髮絲籠罩著銀白,倒讓人覺得直接老了十幾歲。
溫母甚是心疼,不敢再多說什麼。
空蕩蕩的房子裡鴉雀無聲,只剩下一股苦澀的味道瀰漫不散。
一旁沈遇進了房間就扔下雜誌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他感覺自己腹部疼的更厲害了,氣血翻湧,忍不住一股股上泛,到最後竟是直接嘔出了幾口血來。
鮮紅的液體刺目耀眼,沈遇無奈嘆息。
先前診斷說吐血是急性胃粘膜病變,上消化道出血,只要情緒穩住基本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可是到現在都還沒好,看來是要惡化落下病根了,他大概也是要和溫平生死磕到底了。
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沈遇毫不意外溫平生會立馬過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