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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研究員檢視他夢境後,笑著對容聲道:“上帝取亞當肋骨為夏娃,你夢到的人或許是你的夏娃。”
“彆著急。”女研究員著迷地隔著營養艙撫摸著他的臉,“等時機再成熟些,我們會取你的基因為你造一名夏娃,我們非常期待你們的結合會產生什麼。”
容聲並不覺得夢裡的人是夏娃,就像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亞當。他不過是一堆基因片段的混合體,連人類都算不上。
但容聲卻覺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麼他的夢境,大概便是這位造物主賜予他唯一的、帶著溫度的禮物。
最後,容聲等到了他的機會。他藉著病毒爆發基地慌亂的機會,假裝提前進入休眠狀態,趁著基地倉惶無人細查,再被移出營養艙轉向冷凍艙的過程中驟然發難!
所有人都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正如同他們不知道容聲自己的變化早就到了第十階段,只是擁有了能力的他在刻意欺騙電腦資料而已。
準備不足的基地被他們的實驗品血洗,容聲離開了地底,來到了上層。第一次見到陽光的他很不適應,他赤身裸體的模樣也嚇壞了化工廠上那些不知曉他存在的工作人員。
容聲冷漠的終結了所有吵鬧的聲音,又嫌棄那些人橫七豎八躺在那兒太難看,便全都丟進了地下去。一時間,世界變得空蕩蕩的,似乎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容宣告白自己這樣光著身體不行,便去尋找些能穿的衣服。對於容聲而言,衣服能穿便行,是什麼並不重要。
他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卻在經歷了一天的悄然無聲後,變得無故焦躁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發現自己不再做夢了。
這件事讓他很焦躁,以至於未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路小佳和丁言的侵入。
他站在樓梯扶手上,聽著二樓的兩個人在那兒義正言辭的討論“如果這樓是你的容身之地,你會呆在辦公區還是休息區”,因為覺得有趣,便按照他們的猜測,回了七層。他最初開口向兩人所言的“容聲”其實是“容身之所”的“容身”,作為實驗體,他有的是編號,根本沒有真正的名字,黎鴻乍然問起時,他回憶起兩人的對話,方才隨口說了這個詞。
“容身”。
容聲覺得這個詞,聽起來便有種歸屬感,令人覺得心底略安。
同樣,也正是因為覺得有趣,他才於七層襲擊了黎鴻。
只是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容聲原本該扭斷她脖子的手莫名其妙再也動不了。
容聲在一瞬間,幾乎以為是夢境成真。
手下的溫度是熱得,他抓住的少女沒有反抗,也沒有敵意,如夢境中一樣可愛又無辜。她看著自己,連話也忘記了要說。
——在他的手下,是顯得那般可憐。
容聲從未如此篤定過造物主的存在,他堅信路小佳便是上帝賜給他的禮物。他歷經波折,飽受苦難,咬著牙不曾放棄等待著渺茫的一次機會,路小佳便是上帝對他所忍耐這一切的嘉獎。
此刻聽見黎鴻的話,容聲便忍不住想,人類裡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存在呢?這世界上大概再也不會有比她更可愛的生物了吧?
見黎鴻依然執著地等一個答案,他忍不住微微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再黎鴻反應過來前,一觸即離,抿著嘴角笑道:“我知道了。”
黎鴻摸了摸額頭,連“不要說知道,給我個確定的答覆”都忘了說,滿心只留下了——“我五天沒洗頭,額頭油不油呀”這個非常讓人困惱的問題。
帶著濾鏡的容聲顯然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只會覺得黎鴻哪兒都好。
只有丁言不想吃這奇奇怪怪的狗糧,停了車,對他們倆講了一句:“找到民居了,姑奶奶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