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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聲是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的。
黎鴻還在看戲,忽然被容聲捂住了眼睛。黎鴻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拉容聲的手,卻被對方耳邊輕輕說了句:“乖,別看。”
不知怎麼的,黎鴻的手便沒再下拉了。
沒有了眼睛,她還有耳朵。
她清楚的聽見了喪屍才有的咆哮聲,張巖驚慌失措的叫聲,還有從他隊友的槍裡爆出的那顆霰彈擊中物體的聲音。
目睹了一切的丁言直接開了車門,彎腰吐了出來。
容聲終於放開了擋住黎鴻眼睛的手,對她說:“不要看右邊。”
黎鴻愣愣的,半晌才想起來問:“周先生喪屍化了?”
容聲點點頭:“你不是猜到了嗎?還送了抗生素給他的司機提醒小心。”
黎鴻低低道:“我沒想到這麼快,我以為他好歹是異能者,就算受了傷——”
容聲看著黎鴻,神色柔軟,他對黎鴻道:“小佳,‘死亡’是平等的。”
張巖面孔再一次被濺上了血,但這一次,他臉上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只有數不盡的惶恐與絕望。
他盯著地面上被霰彈槍打得面目模糊的周先生,有點不敢置信,仍叫了聲:“周先生?”
救了他計程車兵握著槍仍然沒能緩過來,怔怔地問張巖:“頭,我是不是做錯了?”
張巖看著喪屍特徵已經非常明顯的周先生,看見了他手背上猙獰而幾乎蔓延了整隻胳膊的傷口,緩緩搖了搖頭。
張巖道:“你沒做錯,只是我們都錯了。”
周先生並不具備對病毒的抵抗能力,他第一次沒受感染很可能只是因為吸入的病毒量不大所致。如果他真的是上層認為的希望——就不會因為被喪屍狗不小心劃到的一個小口子,而感染病變。
但如果周先生不是,那麼他們這一行人努力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與丁言他們的順利不同,張巖走出的這一套生路,是真正的“求生之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丁言吐了半天,終於緩了過來。他拿了水漱了口,一抬頭就看見張巖和根柱子似的站在那兒,盯著周先生的屍體,被嚇了一條,他試探問:“張隊?”
張巖緩過了神。
丁言見狀便道:“還有一車人等你送進y城呢。”
張巖徹底回了神,他點點頭:“對,你說的沒錯。”周先生沒了,可h市最精英的研究人員還在,他們是安全的。國家這麼大,誰也不能說沒了周先生,大家便都陷入絕望。
張巖打起了精神,對救了他計程車兵道:“謝了老三,你讓老四開啟軍用頻道聯絡一下y市,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老三點了頭:“馬上就去。”
張巖吩咐完了戰友,頓了片刻,取了自己別在身後的手槍,走向了周先生的商務車。車裡應該還有一名司機。
……只是周先生都這樣了,也不能確定這司機到底有沒有一樣被感染。
張巖走過去了,黎鴻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看見張巖舉起了搶。
呯!
槍聲在收費站孤零零地,誰也沒能驚住,大家似乎都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
黎鴻低低道:“周先生是還在清醒的時候就感染了司機嗎?為什麼呢?”
容聲回答道:“大概是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對說出去吧,所以乾脆就拖了個一起下地獄。”說著,容聲的嘴角微微翹起,藍色的眼睛裡有著輕蔑的嘲諷,他溫柔道:“人類不都是這樣嗎?”
黎鴻眨了眨眼:“沒啊,老丁要是被感染了,大概會哭著求我先殺了他吧。”
她肯定道:“我大概比老丁出息點,能自己解決自己,倒時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