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路梔緩緩蹙起眉頭。
他要問什麼來著?
最終,路梔什麼也沒問出口,和老教授聊了一會天,起身告別。
老教授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微微笑著,用紙巾擦了擦眼鏡。
從母校出來,路梔在街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水,想了想,又買了一包水果糖。
買完之後,他愣了一下。
自己為什麼要買糖?
百思不得其解,路梔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按了按微微作疼的心口,就水匆匆服下幾片藥。
不在醫院治療,他只能靠每日的藥物勉強維持自己的身體,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就在路梔準備打車回到住的地方時,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那個名字,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片刻後,電話再度打來,依然是剛才的名字。
路梔繼續結束通話,誰知對方格外鍥而不捨,一連幾個電話打過來,似乎有什麼極為緊急的事情。
路梔的手指停在手機螢幕上,最終,還是接通了。
兒子啊。
手機那頭,是久違的路父聲音。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關切,好像十分關心路梔。
我剛才去醫院看你,你怎麼出院了?你這個身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路梔打斷:不勞費心,有什麼事嗎。
路父有幾秒沒吭聲,而後乾咳幾下。
是這樣的,最近爸這邊生意出了點問題,家裡有點週轉不開。
你媽當初不是給你留了一筆錢,你能不能
嘟。
路梔結束通話電話。
將那串號碼拉入黑名單。
原本平復的心臟再度疼了起來,路梔捂住心口,冷汗泠泠落下,過了一會,才喘過一口氣。
胸口沉悶如懸鐵石,他輕咳幾聲,撥通另一個電話。
老師,您上次是不是說過,有個關注貧困兒童教育的基金會?
我想捐一筆錢,對,就現在
話音未落,路梔周圍的街道忽然寂靜無聲。
行人車輛高樓如流動的水墨畫,濃稠為一團模糊的顏色,飛快褪去,只留一片空白底色。
路梔:
天空中裂開一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
下一秒,路梔眼前的空白再度染色,模糊的色塊逐漸清晰,構成一個真實的場景。
這是一棟鄉村的老屋子。
四周的磚牆泛黃,窗框老舊,木頭屋樑交錯橫在頭頂,靠近門口是扶手黝黑的木頭樓梯,一路延伸到昏暗的二樓。
咦!
驚喜的女聲響起,一個雙馬尾女生的臉龐湊近,笑嘻嘻地鼓掌。
又來一個人!歡迎歡迎!還是個好看的小哥哥呢!
路梔回神,發現這裡除了自己,還有五個人。
心臟的負擔減輕,積痾仿若消失,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又回到了三個月前狀態。
只是他沒想到,眼睛會這麼快把他拉入夢魘。
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路梔左手邊,另一個女生保持距離,不帶什麼情感地打量他。
是生病了嗎?
她留著齊耳短髮,手腕間貼著一隻梅花鹿的ok繃,眼圈黑黑的,好像幾日不曾入眠。
路梔與她對視,發現這個女生好像有點眼熟,他回憶幾秒,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是什麼大問題,路梔道,謝謝關心。
女生哦了一聲,挽了挽耳邊的黑髮:我叫鹿小冰,你呢?
路梔,大學老師。
剛才歡迎路梔的女生指了指自己,眼睛彎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