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人五年無所出,閣下不曾想過納妾麼?”
蘇氏夫婦還沒來得及生氣,倒把海潮氣得不輕。
好你個梁夜!把討小老婆說得這麼理所當然,自己心裡八成也是這麼想的吧!
蘇廷遠道:“拙荊現□□弱,待養好了身子自會為我生兒育女,何必急於一時。何況,在下只想要拙荊誕育的子嗣,其他女子的血脈於在下而言一文不值。”
這話海潮聽著有些不舒服,難道疼愛自家娘子,就非要踩一腳其他女子麼?
但夫人卻很受用,含情脈脈地望著丈夫,幾乎要感動得落下淚來:“郎君……是妾不中用……有負郎君厚愛……”
海潮聽不下去:“你怎知是你不中用,聽我們村……”
她險些說漏嘴,忙改口:“聽我們道觀裡的老師父說,夫婦倆生不出小娃娃,多的是男人不行。你怎知不是他的事?”
蘇廷遠一個八面玲瓏的大商賈,臉上也差點掛不住,只能佯裝咳嗽,掩飾尷尬。
夫人卻一反方才的嬌弱柔順,臉瞬間冷下來,禁蹙秀眉,冷冷對海潮道:“孕育子嗣是婦人之事,分明就是妾的錯,怎可誣陷郎君!這位小道長,請恕我冒昧,若是你再對郎君無禮,我只有送客了!”
海潮連生氣都顧不上,只覺匪夷所思:“我明明是在幫你說話……”
夫人氣得不輕,粉面漲得通紅,捂著心口嬌喘微微:“不勞……不勞仙姑操心,卑賤之身不足惜,誣衊夫主便是侮辱我!”
海潮從未見過如此冥頑不靈的人,想出言反駁,奈何天生嘴笨,怒氣上頭就更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梁夜抬手將她攔住,又對夫人道:“小師妹年紀小,口無遮攔,失禮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海潮沒想到他胳膊肘朝外拐,氣得嘴唇直哆嗦,忍了忍,沒忍住,推開他的手:“我……我去找陸姊姊!”
說罷不由分說一轉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蘇廷遠道:“這位小仙師氣性不小啊。”
梁夜望著海潮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收回眼神,淡淡道:“還有一事請教夫人。夫人可有什麼仇家?”
蘇夫人臉上閃過驚詫,虛弱地笑了笑:“妾不明白,道長是什麼意思?”
梁夜緩緩說道:“那物在夫人床前地衣上寫了‘血債血償’四個字。”
他瞥了一眼蘇廷遠,又仔細端詳夫人。
() 只見她臉上血色盡褪,恐懼溢於言表,他每說一個字,夫人便彷彿虛弱一分。
待他最後一個字說完,夫人顫抖不止,眼淚奪眶而出,彷彿再一次陷入了可怖的噩夢。
“阿青,阿青你沒事吧?”蘇廷遠也失了鎮定,顧不上有旁人在場,緊緊摟住妻子,“別怕,別怕,我在,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蘇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抓住蘇廷遠的袖子:“郎君,怎麼辦……她來了……”
蘇廷遠將她抱得更緊:“別胡說,這都是你胡思亂想罷了……”
夫人整張臉都埋進了蘇廷遠的胸膛上,可還是奮力掙扎著,狀似癲狂:“她來了,蘇郎,她還是不肯放過我……”
“別說了!”蘇廷遠打斷她,“這些都是你的臆想!阿青,你病了,你病了知道麼?都是假的!”
他抬起頭看向梁夜,眼中有了惱意:“在下早就說過拙荊不可受驚嚇,仙師為何屢次以言語相激?”
夫人瑟縮在丈夫懷中,低低地啜泣。
梁夜道:“陸陸師妹粗通醫理,可以替尊夫人看一看。”
蘇廷遠斷然拒絕:“不必了。多謝道長好意。拙荊有人診治,不勞令師妹。”
說罷向門外道:“浣月呢?叫浣月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