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所獲,這‘影’字便是其中之一。”
梁夜一邊解釋,一邊將符在燈焰上點燃,隨著符咒焚燒殆盡,那條影子也如墨跡如水,邊緣漸漸模糊,色澤變得淺淡,直至完全消失。
這騙局說破了倒也不難,但李管事不是什麼胸無城府的愣頭青,要騙過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梁夜像個耐心又細緻的獵人,把每一步都算得清楚,把人心拿捏得恰到好處,才能讓李管事這種人上鉤。
他是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分別的這三年,他又經歷了些什麼?他當真失去了記憶麼?可為什麼又和三年前的少年郎如此不同?
海潮不禁望向他,他們正穿林而過,月光從行將凋零的稀疏枝葉間灑落下來,他的側臉忽明忽晦。
似乎察覺到她在看他,梁夜腳步一頓,微微側頭:“怎麼了?”
海潮立刻別過臉去:“沒什麼。”
“在看什麼?”
“看你陰險狡詐!走吧!”
梁夜微微彎了彎嘴角。
這笑容甚是惱人,海潮一路上沒再看他。
兩人平安無事地穿過竹徑,已能看見客院的燈火,看來程瀚麟和陸琬瓔已經回來了。
海潮正要推開虛掩的籬門,忽然想起陸琬瓔的囑託,不覺將手伸進袖管中,摸到了那個光滑冰涼的小瓷瓶。
她把瓶子握在手心裡,腳下踟躕,瞥一眼梁夜的傷腿,又望向一邊,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你的腿,不會瘸了吧?當然瘸了也不干我事……”
“只是皮外傷,”梁夜道,“不用擔心。”
“狗才擔心你!”海潮瞪了他一眼,一鼓作氣從袖中抽手,將攥得溫熱的瓷瓶往他身上一扔,“是陸姊姊好心,讓我給你藥。”
說完也不去看他反應,猛地推開門,悶頭向正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