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鳶兒神情有些呆滯地坐在銅鏡前,看著脖子上又多出好幾處紅印,就連手腕上都有,那是徹底繃不住了。
宮裡有守衛,有禁衛軍,門口還有囡囡和苗苗徹夜守著,可以說一隻蒼蠅都難隱身,她身上這不是鬼弄的,能是啥。
果然還是她道行太低,得去找國師求兩張厲害的驅鬼符!
拿紗巾系在脖子上,遮住紅痕後,才喚了囡囡進來。
她捧著頭飾在邊上問,“神女殿下,今天想用哪樣呀?”
選了一支簡單的白玉簪,囡囡在教苗苗該怎麼盤皇城時興的髮型,苗苗卻有些晃神,聽不太進去。
察覺到她的不對,傅鳶兒關心地問道:“怎麼了苗苗?水土不服了?”
猶豫了會,苗苗點了點頭,應該是吧,總覺得頭昏沉沉的,昨晚的事都記不得了,她很少會睡得那麼沉的。
都只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傅鳶兒也心疼,堅持讓她們回屋好好休息,自己獨自去找國師。
清晨的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傅鳶兒剛穿過角樓,迎面遇上披光而來金燦燦的喻言,等他走近了,那張美得不分性別的臉更清晰了。
他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清香,像是什麼花或者植物的味道?傅鳶兒悄悄深吸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神女,巧遇。”喻言勾起唇角一笑,比邊上盛放的花兒還豔,看得傅鳶兒好一陣羨慕。
面板這麼好,怎麼做到的?
喻言眼神晦暗地看向傅鳶兒遮得嚴嚴實實的脖頸,舌尖習慣性地劃過犬牙,她有沒有發現她的大腿內側也有呢......
他受夠自己只能在夜晚偷嘗她的味道了,他要光明正大的,徹底佔有她。
不管內心慾望是如何翻湧著叫囂,他表情依舊淡淡的,同傅鳶兒道了別,抬腳先行離開。
不管她之後會不會想起一切,在此之前,他要想盡辦法,讓她再次愛上他,相遇只是計劃,巧遇更是胡扯。
才不是巧遇,他在這裡等了好久。
也不曉得國師是被老六給弄煩了還是咋的,他也閉關了。
傅鳶兒和韓君越就站在緊閉的殿門前,面面相覷。
倆人都有些不高興,覺得國師是在躲對方,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哼!韓君越拂袖而去,算了,等會再來,守株待兔就是!
沒找到國師,傅鳶兒有些沮喪地往太醫院走去,想為苗苗開兩副中藥方子。
藥童熟練地從一整面密密麻麻的藥櫃裡抓出草藥,很快就打包好了幾幅遞給她,“下次神女派人來知會一聲便是,小的能送來。”
道了謝,傅鳶兒轉身往外走,見老太醫還撅著個屁股在一片花臺前拔草,有些好奇地看了看。
像是感應到身後有人,老太醫回眸,對她笑得慈祥,“神女感興趣?”
她點了點頭,“覺得很神奇,這些看著不起眼,像野草的植物,卻有治癒萬物的能力。”
“是呀!”老太醫笑呵呵地拿起手中的綠色小草,“這是半楓荷,這是半夏,這是雪見......”
\"雪見能清熱解毒,涼血散淤,咳血白濁都可治,它的生命力極強,在哪裡都能生存,人們常以堅韌不拔來形容它。\"
真有意思,傅鳶兒本就對“雪見”二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被老太醫這麼一形容,更感興趣了。
她拿過雪見草,仔細看了看,又拿起聞了聞。
嗯?不對。
她又拿得更近了,猛聞了好幾下,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回神女殿的路上,傅鳶兒腦瓜子嗡嗡的,喻言身上有雪見草的味道,她的春夢裡,那久久不散的香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