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眼睛,犯了難,轉念一想,神女也是一樣的,她和柔貴妃感情一樣交好。
是小小出了事,在聽到這個訊息時,雖然也萬分擔心,可蘇酥還是不由地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喻言......
“小小,不是,柔貴妃怎麼了?”她為自己那一瞬的鬆懈感到罪惡,趕忙關心起小小的情況。
“貴妃她自殺了呀!”小德子說著都覺得心驚,皇上現在大發雷霆,整個皇宮都惶惶不安,怕是要變天了!
因為幫助柔貴妃自殺的,是九千歲!
他都不曉得九千歲為什麼要這麼幹,誰不知道柔貴妃是皇上捧在心尖的女人,幫助她自殺,這不是明晃晃的找死嗎?
蘇酥聽了,心又被狠狠提起,這還不如自殘呢!喻言這行為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來不及換衣服了,她急衝衝地就要跟小德子走,李星瀾卻叫住了她。
他起身把身上的大氅拿下,蓋在她身上,揉著她有些溼潤的頭髮,“我和你一起。”
“不行!二爹說了,你的眼睛不能再折騰了!”蘇酥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她知道狗哥擔心小小,也擔心她一個人應付不了這事。
她保證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在家等我。”
拗不過她,李星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緊握著她的手,“無論如何,都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即使看不見,李星瀾也能想象蘇酥提著裙襬,昂揚大步往前走的場景,曾經躲在他身後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這場雪下得詭異又應景,從一開始的落地成水,到漫天紛飛的鵝毛大雪,前後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火急火燎地趕向皇宮,還在宮門口,蘇酥就能感覺到氣氛的壓抑。
路上,她也問了喻言的情況,小德子抹淚,“還不知道皇上要怎麼罰九千歲呢,小的出來時,九千歲還跪在昭華宮呢。”
昭華宮是小小的寢殿,蘇酥直奔那裡。
踏過殿門高檻,老遠,她就看見溼漉漉的地上,跪著一個人。
喻言。她沒見他跪下過,他權傾朝野,得了皇上的特許,可見天子不跪,可如今他就跪在骯髒潮溼的地面,背影又消瘦了好些。
他直挺挺地跪在大殿前,落雪覆蓋了他的頭髮和雙肩,前方是溫暖明亮的寢殿,有太醫匆忙的進出。
他們額間佈滿了薄汗,戰戰兢兢,要死了。柔貴妃要是死了,他們怕是要跟著去了。
感覺有人站定在自己身旁,喻言仰起僵硬的下巴,他的睫毛也被白雪染成了白色,整個人像是一件易碎的琉璃神像。
蘇酥為他撐著傘,看他這副模樣,心口悶得快喘不上氣。
就連質問都在顫抖,“為什麼呢?喻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折磨自己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