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父親陸雲海正穿灰色皮革圍裙,正在縫紉機前工作著。
他年近五十,鬢間已有了斑白,早已不似年輕時在公司當總裁那般意氣風發了。
生活的磋磨,讓他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不過也越發顯得慈祥。
“呦呦回來了。”陸雲海摘下了眼鏡,回頭對她道:“去醫院看過媽媽了?”
“嗯,看過了,醫生說老媽恢復得很好,還需要一個手術,就可以搬回家照顧了。”
“回家就好了,不用兩頭跑。”陸雲海站起身,脫下了皮革圍裙,對陸呦說:“你回來的正好,今晚我去醫院守夜,陪著媽媽,你看會兒店。”
“好的,爸。”
“冰箱裡有飯菜,等會兒弟弟回來,熱一下,你倆吃。”
“嗯。”
陸呦從書包裡拿出這兩週掙的薪水,四千塊錢,交給了陸雲海:“爸,上次手術的費用,還給醫院吧。”
陸雲海接過了那一沓錢,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陸呦。
這個從小被他們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卻在過完了二十年無憂無慮的城堡生活之後,一夜之間,變成了灰姑娘。
陸雲海覺得很對不起女兒,卻也無可奈何。
即便現在生活借據,但是隻要一家人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強。
“那我走了,你監督弟弟,讓他不要熬夜,就算要高考,身體最重要。”
“嗯,會的。”
陸呦站在家門口,目送父親離開,看著他一瘸一拐地騎上了殘疾專用的小三輪,迎著朝陽遠去的背影,眼睛有些澀。
這個男人,也是曾經出席過各種商界高階場合、誰見了都要稱一聲陸總,而如今落魄至此。
她可以理解父親當年頂不住壓力自殺的心境。
生活就是這樣磋磨啊。
“爸爸,我們陸家會東山再起的!”陸呦衝他背影喊了聲。
陸雲海回頭,原本混濁的眼睛,忽然也綻開了笑紋,衝她比了個剪刀手:“那是必須的!”
陸呦來到縫紉機前,幫父親改制還沒有完成的衣服。
雖然她主方向還是時裝設計這一塊,但是因為家境困難,她也要經常幫著家裡縫紉修補。
這讓她相比於周圍這些只會畫、不會做的同學而言,在剪裁縫紉方面,又有了許多寶貴經驗。
就在這時,房門被叩響了。
一個穿著打扮很有品味的婦人,站在門口,詢問道:“請問陸雲海師傅在嗎?”
陸呦回頭道:“爸爸暫時沒在,我可以為您服務,或者您把衣服留下,把要求告訴我,我回頭轉告給爸爸。”
尚嫻淑走進來,打量了這小裁縫店一眼,眼神裡略帶了幾分不屑,說道:“我也是聽人介紹,說陸師傅手藝好,甚至比某些高定館改衣服還厲害。”
但這家小店的環境,實在有些勸退她啊!
陸呦看出了尚嫻淑的猶疑,笑著說道:“我們家的手藝,夫人不用擔心。”
“算了,試試唄。”尚嫻淑拿出了口袋裡的一件晚禮裙,說道:“這裙子,我們家女兒送的,下週女兒生日舞會要穿,但是這裡不小心讓菸頭燙了個洞,你看能不能補一下。”
陸呦拿到這條黑色的裙子,打量了一番,便說道:“這是nico家的裙子,用的是塔夫綢,裙襬用軟緞,粗略估計,價格應該在五萬以上。”
尚嫻淑驚詫地望著陸呦:“小姑娘年紀輕輕,挺識貨啊!”
陸呦笑了笑:“我們家在服飾方面是專業的。”
“這能改嗎,我很喜歡這套裙子,下週女兒的生日party,我一定要穿這條。”
“改起來有點困難。”陸呦如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