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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喬琛沒有哭,後來他就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直到媽媽抑鬱症自殺身亡,他跪在醫院,號啕大哭了一整夜,那一夜,他將這麼多年的壓抑和委屈全部哭了出來。
他才知道,那個討厭的妹妹不叫出出,叫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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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靜寂。
喬琛將菸頭捻進垃圾桶,緩緩閉上了眼,深呼吸,平復心緒。
自從父親知道他去見了楚楚以後,給她們母女搬了家,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沒有見過,也不想見。
她搶了他的爸爸,害了他媽媽,毀了他的家。
他決定用力地恨她,在她來了班級之後,發狠地欺負她。
可是天知道,在做過那些過分的事情之後,他的內心是多麼自責,多麼愧疚,多麼煎熬!
他曾是多喜歡她啊!
他本能地喜歡她,也許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與他血脈相連而又年齡相仿的至親之人。
或者又因為知道了她跟他一樣,並不很快樂,而這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讓他慢慢的長夜中,孤獨的心靈得以稍許溫暖與慰藉。
可是,有多喜歡,就有多恨!
這兩種情緒時常在他的內心激盪,快要把他逼得人格分裂,他想欺負她,想讓她看見自己就尖叫,想讓她害怕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
可是她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畏懼自己,她似乎很想和他接觸,似乎還挺喜歡他。
他的心開始煎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她恨他,討厭他,至少他還能有理由繼續對她不好,他們本就是死對頭一樣的存在啊!本來就應該彼此厭惡,彼此憎恨。
可是她喜歡他啊!
他怎麼能對喜歡自己的人不好,在這個世界上喜歡他的人,那麼少。
喬琛抽完煙,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其實,早就原諒她了。
他只是沒能放過自己而已。
長身體
喬琛抱著抱枕, 盤腿坐在大床上, 冷眉冷眼地看著面前這倆人,你一口,我一口, 恩恩愛愛地吃晚飯。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低聲說笑,陸川還時不時給楚楚碗裡夾菜。
喬琛雖然面上挺不爽,但是無可否認,他心裡有溫暖的感覺漫上來。這才是家人的感覺, 他的父母從來沒這樣和和美美地吃過飯, 每次坐在飯桌邊, 不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是歇斯底里的吵罵。
“吃不下了。”楚楚碗裡的飯還沒吃到一半,她捂著肚子揉了揉:“撐。”
陸川又給她碗裡夾了一塊肉:“長身體, 多吃點。”
喬琛不屑地說:“她這年齡, 還長?”
似乎是習慣性地,陸川總要把他懟回去:“你這把歲數還時不時逆生長一下,我們家喬二怎麼不能長身體了?”
“誰, 誰逆生長!還有, 喬二什麼時候成你們家的了,沒這麼便宜的事!”
“喬喬, 你自己說,誰家的?”
楚楚看了看陸川, 又看了看邊上一臉殷切的喬琛, 終於還是拉了拉陸川的手, 羞臊地說:“你家!”
喬琛捶胸頓足,氣憤地罵了幾聲陸川大蠢逼,陸川倒懶得跟他計較了。
沒意思了,他索性一個人悶悶地躺床上玩貪吃蛇,等倆人膩膩歪歪吃完飯。
“剛剛撞痛沒?”晚飯後,陸川伸手探向楚楚的額頭。
楚楚恍惚地搖了搖頭,但又立馬點頭。
陸川手落到她的額頭上,輕輕地揉了揉,問道:“現在呢,痛不痛?”
“痛。”
陸川說:“那你躺下來,我給你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