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壓力,內心衝突、自我暗示,都會使她產生臆想…聽她說大學時候就有心理障礙了,現在病情……愈演愈烈了。”
遲鷹聽到醫生這樣說,心涼了一半。
連日來的不正常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但遲鷹真的沒想到,她病情嚴重成這樣,還在他面前偽裝得若無其事。
“她一直是很堅強的女孩。”遲鷹回憶道,“至少我認識的她,不會僅僅因為母親的去世、還有我當年的背棄…就病成這樣,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如果蘇渺是這樣的女孩,遲鷹當年就不會做出如此決斷的選擇。
他望向許醫生:“我能否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樣的臆想?”
許醫師之前就收到了遲鷹的郵件,知道蘇渺過往全部經歷,他搖了搖頭:“剛剛進行了深度催眠,有一段兒時被選擇性遺忘的記憶,恐怕才是她產生癔症的根源。”
遲鷹愣了愣。
他一直以為蘇渺會這樣,是因為這幾年的遭遇,但聽醫生這話,似乎另有隱情。
“選擇性遺忘?”
“嗯,如果童年時期經歷過某一段創傷性體驗,痛苦到…心理實在難以承受,大腦為了保護自我,就會選擇性地遺忘那段經歷。”
許醫師儘可能用通俗的語言向他解釋,“雖然大腦淺層記憶遺忘了那件事,但它會留在深層潛意識裡,某一天當傷痛再度到來,就會喚醒那段記憶。甚至誘發癔症,也就是幻覺。”
遲鷹的心都揪緊了:“那麼…你找到了那段記憶?”
“透過催眠,我的確找到了那段記憶,但她的描述很散亂,我大概推測,她在幼年時期,親眼見過她的母親遭受男性侵害的場面,並且很可能…場面十分殘忍暴力。”
遲鷹的手緊緊地扣住了杯子,指甲發白,手背泛起了青筋。
他無法想象那是什麼樣的經歷。
母親是孩子最大的安全感來源,而她卻眼睜睜看著最依賴的母親被人給……
心靈遭受了怎樣的痛楚,才會讓她的大腦將那段記憶選擇性遺忘!
遲鷹不敢想。
許醫師繼續道:“您說她的母親去世了,她一直懷念著她,過度的思念誘發了她童年深埋的這段創傷性體驗。”
遲鷹的心很亂,漆黑的眸子幾乎無法聚焦了。
許醫師給了他幾分鐘的時間,消化剛剛的內容,重新給他泡了一杯茶。
片刻後,遲鷹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經歷的時候她還太小,記憶很模糊,但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男人臉上的黑斑。”
遲鷹眉頭蹙了起來:“黑斑?”
許醫師提醒道:“因為這段記憶過於隱秘,如果不是催眠,恐怕都難以挖掘。所以請您儘可能不要對她提及此事,以免刺激她。一切治療,都要在專業醫師的幫助之下進行。”
“我明白了,預約下一次診療時間吧。”遲鷹毫不猶豫道,“只要能治好她,價格隨您開。”
“我一定全力以赴,但其實,心理疾病的治療,很多時候往往要靠自己…如果她能夠自行克服,勇敢扼殺心裡的惡魔,事半功倍。”
“我會幫助她。”
……
走出心理診療中心已經是中午了,遲鷹拉開車門:“上車,叫秦斯陽發個定位到我手機。”
蘇渺繫上了安全帶,將懶洋洋地擱在窗邊,心情悶沉沉的。
“怎麼了?”遲鷹捏了捏她的下頜。
“不知道,醒過來之後,一直感覺心裡壓了塊石頭,說不出來,但是不舒服。”
遲鷹記得許醫師說過,那段記憶深藏在她的潛意識之中,每一次催眠治療,都會逐漸喚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