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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月光很好, 夜間的氣溫卻低至零下。
酒店的後花園,白雪如棉絮一般覆蓋在石子路兩旁,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蘇渺只顧著矇頭往前走, 踩碎了腳下乾枯的枝葉,在這樣靜謐的雪夜裡發出脆響。
遲鷹追上了她, 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跑什麼?”
“不想理你。”
“看來還是我惹了你。”
遲鷹嘴角綻開冷笑, “來京城不跟我說,用外賣當藉口套出我家地址, 偷偷過來查崗?班長,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還有這一身福爾摩斯的本事?”
蘇渺見他竟還倒打一耙, 氣的臉都脹紅了, 偏偏生了一張笨蛋嘴巴, 辯解的話梗在喉嚨裡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伸手推了推他:“我不想和你說話了,走開呀!”
遲鷹被她這般冒犯地一推, 身形沒動,但鼻息因為感冒全然堵住了,呼吸不暢,心裡越發窩了幾分火氣。
他不再追,蘇渺走了幾步, 停下來, 氣呼呼地瞪著他。
遲鷹低頭抽出一根菸, 側臉輪廓銳利如冷月, 啞著沉悶的嗓音:“我不是好脾氣的人,你想找人哄你, 找秦斯陽去。”
“你又扯什麼秦斯陽。”
“我扯什麼秦斯陽, 難道寒假你沒和他出去玩?”
遲鷹眸光流轉, 落到了指尖的菸頭上,“我有沒有說過我介意,你又答應過什麼?看來我們小鷹這絕對的忠誠…僅限於在我身邊的時候。”
倆人隔著雪色與夜色,遙遙地對視著,眼淚掛在她白皙的臉蛋上,清冷破碎。
她委屈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睫毛溼潤地耷著,難過極了——
“你倒打一耙,我說不贏你。”
遲鷹菸頭按滅在了樹幹上。
感情的事,他向來看得淡,也從沒放下驕傲去遷就過任何人。
自幼無人在意他,他需要遷就誰?
只愛他自己。
指尖吧嗒吧嗒地敲著腿側,就像倆人急促的心跳。
對峙了約莫三分鐘,蘇渺看著他幽深的黑眸,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泛著冷意。
這個男人…她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秦斯陽說他外熱內冷,蘇渺今晚是真的感覺到了這四個字,是何等薄涼。
“遲鷹,你有話要對我解釋嗎?”蘇渺給了他最後一個機會。
“突然不想解釋了。”遲鷹冷淡地轉身,“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看這男人的背影,蘇渺心裡的委屈越發決堤了,把心裡憋了很久的話都說出來了:“遲鷹,那天在機場你明明看出來了我心裡有疙瘩,你偏不解釋,你要看我為你吃醋。”
“今天的事也是,你先不解釋,扯什麼查崗、又扯什麼秦斯陽,讓我先對你愧疚,這樣你就更有安全感了嗎。”
“用這樣的手段,是因為我對你真心?傷別人的心你覺得很有意思嗎混蛋!”
渴求別人對自己付出無限愛意,自私又霸道,強行佔據了她的全部領土,然後在她心裡肆虐。
遲鷹頓住了腳步,側過身,看著女孩閃著水光卻分外明亮的眸子。
她什麼都知道,只是遷就縱容他罷了。
遲鷹眼底浮著傲慢的冷笑:“老子就是這樣的人,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走,回去找你的秦斯陽。”
“別以為我不會離開你。”
蘇渺固執地站起身,氣沖沖地離開。
看著女孩漸漸消失在夜色裡,胸腔裡的氧氣一點點耗盡,遲鷹感受到近乎於窒息的痛苦。
又是一個人了,分明那樣在意他的女孩,也被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