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卻一無所有。
“媽。”
他很諷刺地喊了聲,“我回來,你不問問我在c城生活怎麼樣?”
方若然頓了頓,問道:“你在那邊…吃得慣嗎?”
“還行,川菜偏辣,正合了我的口味。”
“那就好。”
少年眼底的光,越發寂滅了下去。
方若然保持著作為科學工作者的理性和理智,平淡地望著眼前的少年:“遲鷹,你已經成年了,我想你能夠照顧好自己,也相信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但你弟弟現在處於人生的十字路口…”
遲鷹譏諷地打斷了她:“承認你從沒愛過我,就這麼難?”
此言一出,方若然沉默了。
她是極端完美主義者,她從小對自己要求極嚴苛,每一次運算都要保證絕對的精確,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學做蛋糕失敗了,她甚至十多年都沒再吃過甜食。
這樣的人,絕對無法允許自己生出的孩子有一絲半點的瑕疵。
而命運往往捉弄人,她曾給予厚望的第一個孩子,是個虛弱的怪物。
方若然只要一想到、在產房裡見到的可怕畸形,她就宛如置身最恐懼夢魘地獄。
於心有愧,連一聲辯解之詞都說不出來,她的確從未愛過他。
“你希望我能成為他的臂膀,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臂膀,我想自己一飛沖天。”
方若然看著他,當然,他拼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為不甘心嗎。
“遲鷹,你要和你親弟弟爭嗎?”
“有什麼不可以?”
“你心臟怎麼樣?”
此言一出,遲鷹袖下的手忽然攥緊。
“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方若然淡笑了一下:“那就好,凡事量力而為,不要太勉強自己了,你不可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樣…”
“我登頂過珠峰。”遲鷹沙啞的嗓音打斷了她,“你知道在那種極端缺氧的環境之下,感受心臟脆弱的跳動,是一件多麼震撼的事情。”
他一字一頓,堅定決絕,“我的心臟,沒有任何問題。”
“希望如此,媽媽當然想看到你健康,但我還是那句話,別勉強…”
遲鷹笑了,眸底劃過一絲蒼涼,轉身離開了。
手裡的塑膠口袋裡,裝著蘇渺給他的一掛臘火腿。
但凡方若然這次叫他過來,只是為了看看他,哪怕就單純問問學習情況,遲鷹都會把這番山遙路遠的心意…回贈給母親。
但她沒有。
方若然還是不甘心:“遲鷹,你可以怪我和你爸,但幫扶你弟弟,是你唯一的前途…”
遲鷹回頭,唇角溢位冷笑——
“老子不信。”
六歲之前,他都是在病床和輪椅上度過的,看著窗戶外那狹窄而窒息的小小天空,不甘心認了這該死的命。
曾經所以為的不可能,他都要將它們變為現實。
攀上無人企及的最高峰,看最遼闊的風景。
……
晚上,蘇渺接到了秦斯陽的語音通話,她盯著手機看了半晌,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
蘇青瑤都聽到手機振動桌面的聲音了,探頭進屋,用八卦的眼神望著她。
蘇渺無奈,只能接聽了語音通話:“秦斯陽,有事嗎?”
“來觀音橋,我們在玩劇本殺,缺人,過來一起玩。”
“不了,秦斯陽,我在溫習功課呢。”
蘇渺話音未落,秦思沅奪過了兄長的電話,咋咋呼呼道:“快點過來!幫我們湊人數!”
“真的不來了。”
“你還想不想要獎學金了!”秦思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