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沅並不遮掩,嘴角勾起一抹囂張的笑意。
這讓她想到了當年在北溪一中那些暗無天日的歲月,有些人欺負別人,霸凌別人,就是理所當然、就是天經地義。
他們有這個底氣,連掩藏都不需要。
現在仍舊是其他同學展示的時間,蘇渺沒有去找秦思沅的麻煩,匆匆來到儲物教室,對正在除錯古琴的秦斯陽道:“你妹妹把我的毛筆拿了。”
秦斯陽修長的指尖微微一頓,抬頭望向她:“有證據嗎?或者誰看到了。”
“沒有,但我知道,是她。”
秦斯陽繼續低頭調絃,似乎沒放在心上,“沒有證據最好不要亂講,我妹妹不是小偷。”
“小偷”兩個字刺痛了蘇渺的心,她咬牙道:“當時如果不是你把我叫出去,我的筆也不會丟,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沆瀣一氣。”
秦斯陽能理解她口不擇言的急切心情,皺眉道:“你冷靜一點,現在時間不多了,追問誰拿走了你的筆沒有意義,不如趕緊去文具店買一支,或者找同學借一支。”
“我練字寫字都是用的那支筆,再換新筆根本不可能適應,現在也沒有時間讓我用新筆重新練習一遍了。”
現在如果貿貿然換筆,運氣好、僅僅只是書寫效果大打折扣。
如果運氣不好,很有可能寫壞了字、整個演出直接翻車。
看語文老師的神情,顯然對後面的展示已經很失望了。
如果她再寫壞了字,那就不是拿不拿高分的問題了,毫無疑問…分數直接墊底。
如若不透過秦斯陽,蘇渺自己去找秦思沅理論,不僅拿不回筆,還會激化矛盾,影響課堂秩序。
她只能緩和了語氣,寄希望於這位還算管得住妹妹的兄長:“成績績點是我們兩個的事,秦思沅拿走我的筆,也會影響你的成績。”
“我再說一遍,沒有證據,我不可能把秦思沅當成小偷一樣去質問。”
秦斯陽已經很不耐煩了,冷聲道,“並且我沒有跟任何人沆瀣一氣,你自己把筆弄丟了,這是你丟三落四不好好收撿的錯,不要把自己犯下的錯賴在別人身上。”
蘇渺聽著他的話,明白了,是她太天真了。
是啊,秦斯陽從來都是秦思沅的好哥哥,他怎麼可能幫她。
就算她寫錯了字,但只要秦斯陽古琴演奏不出紕漏,他們的單人分數就會不一樣。
想什麼呢,她和秦斯陽…怎麼可能在同一條船上。
蘇渺不再爭執,背靠著儲物櫃,袖下的手緊緊攥了拳頭,腦子一片混亂、一片空白。
秦斯陽看著她這模樣,於心不忍,放軟了語調:“寫不了就算了,反正你的書法也不算加分項,屆時我彈古琴,你站在邊上就行了,我保證,我們都能拿到高分。”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覺得我的書法可以幫你拿分。”
秦斯陽看著她微紅的眼角,頓了頓,點頭:“的確,我從來沒有指望你。”
蘇渺自嘲地笑了下,轉身走出了儲物室。
即便她換了更好的筆、即便她努力了這麼久,每天練字到凌晨,又有什麼用。
在嘉淇私高,她只是他們眼底的笑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僅剩最後兩三組,距離下課也沒多少時間了。
蘇渺一個人坐在階梯邊,滿心挫敗。
沒有辦法了。
她相信靠秦斯陽一個人,也能給小組拿到高分,她勉強用借來的毛筆寫字,真的有可能拖後腿。
自己沒有能力,又憑什麼怪別人看不起自己。
有時候,人啊,就是要認識自己的侷限性,或許她真的不屬於嘉淇私高。
像媽媽說的,心比天高,命如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