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形畢露,在黑夜裡露出了最鋒利的牙。
程池皺眉,清白的月光裡,他的眼睛,格外黑,又格外亮。
他轉頭,定定地盯著她,眼神很有力量,聲音卻是很冷:“你哪個眼睛看出,老子吃不起飯,上不起學?要你來施捨?”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大修過,之前太沉重,所以基調改了改,歡脫一點。
☆、 歸途(5)
還用看,程池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嗅到空氣中哪一股子發了黴的窮逼味兒!
他的話惹火了程池,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許刃,調子拔高了幾分:“許刃,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給臉也不要的。”
“小千金,我他媽還真不想要你這臉。”他冷笑加諷刺。
程池抬腿就想給他一腳,就往下面踹,踹死算她爸的,但是一轉念,學校裡她一呼百應,可這荒山野嶺,楊少爺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她沒幫手,幹架,恐怕幹不贏。
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往後退了退,狠狠地瞪著他,只能想出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去傷害他。
“許刃,你媽得了艾滋病,你才會輟學打工吧,許刃,你這人看著挺聰明,但都是小聰明,拎不清道理,這個世界上,跟錢過不去,那不是自尋死路?都被踩在腳底下了,還要尊嚴,尊嚴算個屁!”
錢是好東西,它不僅能夠買到你想要的一切官能享受,還可以給人帶來精神愉悅,譬如羞辱別人的快感。
程池說完這些,不等他說話,轉身就跑,步履踉蹌,一口氣跑到了走廊盡頭,停下來大口喘息。
她簡直氣得發抖,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的人。
怕他追上來,她回頭,發現許刃沒動,黑暗中,他的身影,躬成了起伏的山脈。
程池鑽進被窩那一瞬間,就後悔了。
她打過群架,抄起啤酒瓶子就上,給人腦瓜子開瓢,頭破血流,也沒覺得歉疚,沒後悔過。但是現在,她的心窩子,像是有一柄鋼刀在捅,咔吱一聲進去,嘩啦一聲出來,帶出淋漓的鮮血。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這個許刃,肯定帶了反彈傷害技能。
程池又氣又悔,失眠大半宿,方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次日清早,手機鬧鈴響個沒完,程池在被窩裡裹成了蠶寶寶,鬧鈴對她完全沒影響。
白悠翻身就爬了起來,穿戴收拾好,過來推程池,湊近她的耳朵大喊:“程爺,起來啦,咱們要去看日出啦!”
程池迷迷糊糊,感覺自己才剛剛睡下,怎麼又要起來了?
啊!根本起不來!好睏啊!她還要繼續睡。
她將腦袋一整個捂進被窩裡,任白悠怎麼推她都不起來。
白悠知道程池的性子倔強,索性便不再勸她,兀自整理了衣物,湊到她耳邊大聲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你醒了給我來電話。”
程池眯著眼睛,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院子外面,夜色濃釅,大夥臉上雖然都掛著睡意,但是精神不錯,走夜路上山,對他們而言,是非常新奇的體驗,所以吵吵嚷嚷很激動。
許刃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扣好了他的登山包,精神凜然。然後回身清點了人數,發現少了一個,白悠解釋:“程池起不來,不去了。”
許刃眉心微微皺了皺,轉身朝走廊走去:“我把她叫起來。”
“哎!你叫了也沒用,她起床氣發作起來很厲害的”。
許刃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轉角。
這個程池,意外狀況層出不窮,他拿了她的導遊費,總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在雷洞坪,萬一惹出點亂子,到時候麻煩。
許刃不想惹麻煩,所以最好叫上她一塊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