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怕只是震驚。
他對京城沒有一絲留念。
他想要回南河鎮了,他想要見見自己爹孃姊妹親人,還有傻兮兮的師兄,不知道這些年師兄有沒有長進,因為他的處境不妙,蔣文菡想要來看他們,都讓他和師父回拒了,對了他還欠府學的教席一些書畫。
當時他答應了,自然要做到。
平日不去細想還好,但越是想這些事,他越是想要趕緊回到南河鎮。
蔣明遙也有同樣的感覺,他點點頭說:「螢書說得對,我們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這些年他們把能帶回去的京城稀奇玩意都寄了回去。
現在想要帶些東西回去都有些難以選擇。
陳二牛他們乾脆也就什麼都不帶了,只是收拾了簡單的行囊,準備默默地出京。
只是他們能瞞住許多人,太子卻是一定能得到他們何時離開的訊息。
陳二牛本來也打算瞞住太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們出發的那日清晨,太子會親自在長亭送他們。
京城每條路上都建有供人休息或是送別的柳亭。
陳二牛遠遠就察覺到了太子在前方等著他。
他眉頭輕輕皺了皺,本來雀躍的心情稍稍壓下去一些。
「師父,駿之,你們現在這裡等我一會,我一會就回來。」陳二牛一甩馬鞭快速向著前方而去。
「師公前面是?」卓駿之雖然身體好了,但是精神力並沒有恢復多少,損傷是不可逆轉的,所以他離著那麼遠,根本不知道前方是誰。
「應當是太子。」蔣明遙也看不清,但是能從馬車的規制上看出其中主人的身份。
「太子親自來送?我天,師父果然是師父。」
陳二牛一拉韁繩停在了馬車邊。
雖然這亭子周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人,但實際上光是陳二牛能感覺到的就有不下三十七個護衛。
「殿下。」
簾子的一角被拉開。
這些年太子開始蓄鬚看著比他們當年初見的時候成熟了不少。
當然實際上是看著老了不少。
「你此去遊學倒是其次,平安歸來才好。」太子看向駿馬上英姿勃發的少年說道,陳二牛這兩年長高了許多,已經漸漸褪去了孩童的稚氣,有了男子的英氣。他們通訊很是頻繁,加上畫冊上的東西一一被印證,甚至現在鹽場已經開始產鹽。太子更加看重陳二牛了。
「臣明白,殿下也該是保重身體,太子看起來清減了不少。」陳二牛真的覺得太子能夠順利即位是件大好事。
他在京城中只聞太子,其他皇子當然不是庸才,只不過大多沒有實權。
太子倒是很信任幾位同胞兄弟,但是考慮到他們的孩子將來可能發生的矛盾,聖人雖然會給其他皇子安排一些政務,但根本觸及不到軍權等實權,也難怪許多臣子暗中都傳,只有太子才是聖人的兒子,其他皇子都是臣子,多少有些因噎廢食了。
所有的事就都壓在了太子身上,即使太子身邊的能臣不少,太子精力也非常人可及,可這麼兩年下來太子還是瘦了一圈。
這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冷峻。
陳二牛心裡也有些憂心。
「我爹孃現在心裡眼裡都是小妹,難得你還是少有的幾個能看出我清減的。倒是我爹常說我這些年老了不少,這麼下去怕是以後要和他稱兄道弟了。」太子輕笑著說道,他沒有用自稱,實在是他們通訊兩年,太子心中一直是與陳二牛同輩相交的。現在沒有外人太子根本懶得理會那些俗禮。
雖然太子這般說,但天下都知道太子才是聖人和皇后最疼愛的孩子。
陳二牛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