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明白,若是文一下筆即有意,那遠化居士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寫。陳二牛雖說看了不少蔣秀才默寫下來的書,但是到底是對北方沒什麼瞭解。
蔣秀才覺得這個問題不差。
「我好像是沒同你說過, 鎮北軍的大都護是出身樂氏,說起來他們一家本來是沒有姓氏的, 樂是聖上給他們賜下的姓氏,樂氏一族是皇后娘娘的陪嫁。」
蔣秀才說起這些也忍不住帶上回憶的神態:「皇后娘娘的孃家是前朝的皇商背後計程車族湯家, 錢財人脈是不缺的, 最重要的是在胡人南下的時候皇后家中還有一條通往西域的商路。」
「商路!那麼亂的時候還有商路嗎?」陳二牛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問道。
「那是當然只要有人就有買賣, 胡人貴族很喜歡絲綢和白瓷等貨物, 我還有幸同樂家做過交易,當年我的上官極其喜歡白瓷就從這樂家手裡買了不少上等貨,用的還是馬匹買賣。」蔣秀才嘴角帶了些笑, 「皇后出嫁後這條商路就做了陪嫁,裡面的生意就是樂氏管著。現在這條商路就不知是歸朝廷還是在皇后娘娘手中。」
「好大的手筆啊!」只是陳二牛的關注點有些偏了,「陪嫁一條商路!」而且不是天下太平時候的商路!是戰亂時候的商路!這能保持商路通暢不知道要砸下多少銀兩。
陳二牛自覺也是疼愛妹妹的人,但是換了是他真要是陪嫁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可能也會猶豫吧。
「是啊,那時候湯家嫁女是何等的風光啊,我那時還未到北邊去也有聽聞。若是沒有這條商路聖人想要起事也難。雖說聖人的出身不差是祁州宋氏,不過他們宋氏是軍功起家人脈積累上遠遠不及湯家。」
「哇哦。」陳二牛心想這哪裡是娶媳婦啊簡直就是娶了一座金山,不知道聖人當時是怎麼搭上湯家的,應該特別有意思,可惜他應該沒有可能知道其中的故事。
「你這小子想什麼呢,你可不能想著以後娶個有家世的嫡妻就萬事大吉了!」蔣秀才聽到陳二牛的感嘆還不忘給他一個腦瓜蹦。
「我只是驚嘆一下而已。我想人家也不會看上我,先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對了先生你還沒說完呢。」陳二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他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
「後來天下初定,聖人與皇后賜了姓氏給樂氏,據我聽說樂氏十分忠心,這北境就順理成章地由樂氏掌管。這本來也是應該,戰亂時還看不出,畢竟北境不算是什麼好地方,就算有人窺探也要忌憚幾分。」
「可這些年天下太平就不一樣了,其中的齷齪不少。」
「樂氏就算有了姓氏有了官職在身份上依舊是家奴,只不過是皇家的家奴。許多文人是看不上他們的,這位大都護為人很是剛直,並不賣文官面子,他爹倒是個八面玲瓏四處逢源的,只是現在已經不管事了在京中榮養,遠化居士看不上他們也很好理解。」
「我不能理解。」陳二牛很是乾脆地說,「我以後都不要看這人的書了。」
「哦,你這是為何啊?」蔣秀才問。
「此人空有才華沒想到竟是如此。我看他寫那些肚內空空並無才華計程車族子弟怎麼看不上他,而他瀟灑肆意並不放在眼中,我還當他是個不拘泥於身份的人。」
「沒想到不過是不拘泥於比他身份高的人。就算樂氏是家奴他們為朝鎮守北境,看他寫的不喝旁人敬的酒,肆意評判大都護教子的法子,我是心裡難受。」
陳二牛想了個不太合適的比喻:「這就像是鎮上的藥鋪看不上採藥人一般,實在沒有道理。」
「你啊,說的也不錯,不過二牛你現在比起氣憤,還是仔細想一想樂氏其中的奧妙吧。」蔣秀才也不點名,而是把遊記翻出來讓他看。
「賜姓,但他們還是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