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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起身的那一瞬間,意識被抽離。
“打死他……小賤人,自己母親就是個下三濫的賤貨,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
“等等,這麼好的皮囊不用一下也太可惜了吧。反正蒙著眼也是上,管他是男是女。”
“……好主意啊,看他穿著女人的衣服,若是不細看,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美人嘛!”
“……”
一群人大笑起來,開始脫褲子,有人一把攥起蝸居在地上的人,直接想著要撕裂他的褲子,就在千鈞一髮的時機,幾個大漢突然上前攔住了他們。
黎暮端著手平靜的看著他們。
她認出來是誰了——張無恨和張氏。
只是這個時期的張氏顯然是一戶富貴人家的小姐,她臉上帶著憤怒:“你們這群害群之馬,整日無所事事就罷了,還到處惹是生非。老二,給他們一點教訓,省的日後又出來作惡。”
她接過身側小奴遞過來的外袍,直接披在少年身上:“走吧,跟我回家。”
黎暮眯起眼,腳尖在地面一點,眼前的畫面又變了一個樣子。她看見張氏給張無恨穿著女人的衣裳:“真好看,原來你喜歡這些。”
“不過呢,外面肯定不能穿的,會被人說閒話的。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穿給我看好不好?”
張氏笑起來:“無恨無恨,我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忘記仇恨,我不在意你有什麼癖好,你只要是你,活的快樂就行。”
張無恨揪著衣角,看著鏡中的自己,靦腆的笑了起來,半晌才說句:“謝謝。”
黎暮心中浮現出了一點思緒,相比張無恨是喜歡偏愛這些的,怪不得院中掛了不少衣物。
頃刻間畫面幾番輪轉,張氏牽著張無恨,擋在一眾人前:“我要同他成親。我誰都不嫁!”
“簡直就是胡鬧,你知不知道他的出身,如何能配的上你!”
張氏冷笑一聲:“那有如何,與其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成為你們謀利的工具,我情願拋屍荒野!”
“張惜妤!你想同他成親,不如等我死了!要不然你就給我滾出去。”
張惜妤呼吸顫了顫,她看著眼前的人,一把拉過少年,闊步走了出去:“從今日起我不再是張府的小姐,我就是我,不會任你們擺佈了。”
她脊背挺直,猶如屹立在高處的松木一般。而被牽離的張無恨怨恨的扭過頭,定目看著他們,在他的視角中,那些人都變成了扭曲的怪物,可惡,可怖。
……
黎暮恍惚從共情中脫離出來,她像是受不住的踉蹌了幾步,她歪頭蹭了蹭盤旋在脖頸上的黑龍,拭去了眼角的水潤,她低語:“好奇怪的情感。”
她意識不斷拉扯著,腰腹間的疼痛讓她呼吸都打著顫,她忍不住彎下腰抽著氣,再沒忍住的嘔出一大口血,她重重咳了幾聲,垂眸看向白衣上濺上的星星點點:“還是弄髒了。”
她抬手撫了去,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她抿著唇,突然想起在下界那一天晚上,她的母親就坐在她的對面,一身深藍的外袍深深落入她的眼前。
她的母親揣著手,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只說:“阿暮,人的情感遠遠要比我們想象的複雜。這世間太多的無能為力,我很不捨得你離開我,可是總是要經歷這麼一回的。”
對方抬手理了一下她的髮絲,昏黃的燭光照映在對方的臉上:“我會等待你回家。”
黎暮忽然低笑出聲,她廢力的撐起身體,揚了一抹笑意,轉身看向來遲的段離情,她看起來似乎毫無異樣:“好徒弟這是來晚了。”
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段離情沒動,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