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給你家夫人看看。”
男子這才看向海潮,微露困惑,彷彿直到此時方才發現他們一行人的存在。
李管事適時道:“阿郎,這幾位便是老奴說過的,從京都青雲觀來的高人……”
男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恭敬施禮:“福生無量天尊。在下蘇廷遠,仙客光降,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他看向海潮,親切道:“多謝幾位好意,只是拙荊病中多思多慮,畏見生人,只肯讓寒舍醫女近身診治,實在抱歉。”
梁夜道了聲“無妨”。
陸琬瓔怯生生道:“這裡有清心丸,庶幾有些用處……若是那位秦娘子不能及時趕到……”
她說著,鼓起勇氣將握在掌心的青瓷小瓶遞過去。
男子看向陸琬瓔,桃花眼中流淌出溫和蘊藉的笑意:“那在下便替拙荊謝謝這位仙師。”
一邊說一邊大方接過她手中小瓶,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挑開瓶口封蠟,倒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丹丸在帕子上,將瓷瓶還給陸琬瓔,再次道了聲謝,然後轉向趙管事:“我先去廂房看看阿青,你好生招呼幾位貴客,將今夜之事如實稟明,切勿怠慢。”
說罷向幾人一禮,道了聲“失陪”,向廂房走去。
蘇廷遠離去後,李管事道:“老奴先帶幾位仙師進屋看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起簷下斑竹門簾、挑起門帷,門帷掀開的瞬間,濃重血腥氣直衝面門。
房中點著燈燭,卻顯得格外幽暗,樑上懸垂的帷幔被夜風掀動著,燭火搖曳,幽影重重,站在門口往裡望去,猶如潛伏著兇獸的幽深洞窟。
李管事似乎也有些畏懼,踟躕片刻才踏了進去。
屋裡鋪著席簟,但李管事沒有脫鞋的意思,幾人便也穿著鞋踩了進去。
海潮只覺踩在席簟上,鞋底微微發黏,好不難受。
身在其中,血腥氣越發濃得化不開。
海潮藉著燈燭跳動的光焰遊目四顧,發現屋子裡凌亂狼藉,彷彿有狂風颳過。
几案、銅燈、香爐和什物七倒八歪,床前一架屏風倒在地上,上面蒙著的絲帛扯得七零八落,殘帛散落一地,露出內裡竹編的網架。
這屋子
之所以格外幽暗,是因為四壁不似一般人家抹白灰或者白土粉,而是在白地上點綴深色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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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覺著古怪,不由仔細端詳,這一看不打緊,不由“呀”一聲驚呼,後背上頓時冷氣直冒。
這哪是什麼花紋,分明是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血手印!
不止是牆上,地上也遍佈著血手印,就像是有個血做的人,用雙手爬遍了整個屋子。
在成年人大小的手印之間,還夾雜著一些小小的足印,只有兩三寸長,像是四五歲的幼童。
海潮頭皮發麻,連忙將陸琬瓔拉到身後,幾乎是同時,一道頎長單薄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是梁夜。
他一向是這樣,哪怕不會舞刀弄劍,身子骨還弱,但遇上什麼事,總是擋在她前面。
“嚇到了罷?”他轉頭看她,低聲問道。
從前海潮心裡總是喜滋滋、暖融融的,可時過境遷,這舉動只顯得多餘又可笑。
海潮不想承他的情:“沒什麼好怕的。”
梁夜看了她一眼,道了一聲“小心”,沒再說什麼,轉頭吩咐趙管事將所有燈燭都點上。
海潮握住陸琬瓔的手,擔心道:“陸姊姊,你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