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不羈了。
朕就是來看看,小郎舅平日在北鎮撫司都做些什麼原來真的在做菜啊。
朱見深揹著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間廳堂。
臣等不知陛下蒞臨,未曾遠迎,望陛下贖罪。
袁彬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跪在地上,誠惶誠恐。
陛下突然微服出訪,來的還是北鎮撫司衙門。開國這麼多年,從未聽說有這種事情,怎麼不讓他們膽戰心驚。
上一個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是一路跑到土木堡去的他爹朱祁鎮。
朕,有事要交給小郎交給萬鎮撫去辦。今天就是來試試他的首藝的。
朱見深只讓袁彬,王喜還有萬達、楊休羨四人留下說話,其他一干人等,跟做夢一樣離開了大廳。
你們都應該知道了,朕要發兵廣西,平定瑤亂。
微笑從朱見深的嘴角消失。
是,臣等無比歡欣。
袁彬說道。
你,還有你,先行一步吧。去探探那邊的底細。
朱見深指了指萬達和楊休羨。
雖然東廠這些年一直將廣西那邊的情報送來,但是朱見深對這些表面上的文字和數字堆砌並不滿意。
朕真的很想知道,這些瑤民深受我大明恩惠。靠著我大明的撫卹,才能離開原來刀耕火種的日子,下得山來和我大明普通百姓共享太平他們究竟為什麼還要反我?難道做山上的土人,賽過做我大明的子民麼?
朱見深指了指自己,冷笑道。
有明一代至今,瑤亂從未停歇。尤其是廣西的潯州、梧州兩府,和柳州府南部,這些年瑤亂已經達到了可謂無法無天的程度。
遠的不說,就在兩年前,梧州城發生了瑤民殺入府衙,劫掠庫銀,放走大獄裡所有的囚犯的驚人事件,震驚朝野上下。
當時朱見深已經是監國太子,奏章上,匪首侯大狗的名字就像是釘子一樣,戳入了他的眼睛。
而就在不久之前,已經是小皇帝的朱見深又收到了兵部侍郎王竑的上奏:侯大狗率三千瑤民,攻陷了平南縣城,殺死典吏,把平南城的縣印都給打劫走了!
從平南城出來後,侯大狗又去了藤縣,洗劫了官庫,放火燒掉了整個衙門,又劫走了一顆縣印。
算算這些年,侯大狗首裡攥著的大明官員的印章可能都不下五六個!簡直是奇恥大辱!
年年剿匪,年年叛亂,為了安撫當地土司,朝廷是流水一樣往兩廣那邊撒銀子而這,就是撒銀子的後果!
北方這邊,瓦剌人自從土木堡之變後,恢復了和大明朝的通商關係,很久沒有進犯邊疆的意思了。
韃靼人目前內部分化,和瓦剌也有衝突,這幾年暫時自顧不暇。
如今,朱見深終於有錢,有精力,來收拾帝國西南角這一塊眼中釘肉中刺了。
仗是肯定要打的,但是要打的明白!
朕命萬鎮撫,楊千戶,先行一步,前往潯州府刺探當地軍情和民意。微服私訪,不得驚動當地百姓,更不能叫侯大狗那些叛民認出你們的身份。
朱見深抬起下巴,揚聲道,準備好就啟程吧!
第32章 雨夜遇客
四月末,踏著春天的尾巴,萬達一行人出京師,沿著水路,朝桂林府方向進發。
這個春季裡喜事連連,莫說平日裡總是笑臉迎人慣了的萬達,就連大木頭高會也終於從失戀的陰影中逐漸走了出來,不再陰鬱寡歡。
他本身其實長得高大質樸,相貌也算不賴。只是常年離群索居,上值的時候也少言寡語,未免少了點人氣。
如今住進了鬧市,周圍鄰居都是熱情的生意人。進進出出,都和他打招呼,他也就不得不回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