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她進門的,國舅爺為此操心不已。所以,榮家在得到了邱母允婚的答覆後,迫不及待就將女兒送到了景德鎮,並且匆忙定下婚期,想要在榮小姐的肚子顯懷之前,和邱巡按拜堂
幸好邱巡按的手下無意中發現了袁陶工,袁明光才得以鳴冤,邱巡按自己也逃過一劫。
朱見深感慨地說道。
可不是逃過一劫呢。
若邱家真的和榮家成了親家,這案子案發之後,邱家受到的牽連可就大了。
賄賂朝廷官員,可比偷盜貢品,販賣宮內珍寶,再加上逼奸良家女子的罪名要輕多了。
案子已經弄清楚了,之後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了。
邱子晉已經遞上摺子,辭官戴罪,日日跪在家中反省。
在這個案子徹底審結之前,怕是出不了門了。
小郎舅的傷呢。
朱見深揮退了袁指揮使,只留楊休羨單獨留下說話。
他真的是命在旦夕麼?
朱見深看著眼前這位高大英俊的錦衣衛千戶,眼中是濃濃的懷疑。
聽說梅千張說,小郎舅和眼前這位楊千戶,還有邱探花感情好的宛如親生兄弟一般。
若是那小子真的就剩半條命了,邱探花還能安心在家?這位還能若無其事地查案?
剛才等待袁指揮使他們入宮的時候,他已經招了劉院判的手下前來問話。
火銃擊發後探出的鉛彈和火藥灼傷了小郎舅大片的面板,並且擊穿了他左邊大腿的一塊血肉。
但是後續的傷口處理得卻很及時,錦衣衛的金瘡藥幾乎照顧到了傷口的每一處,發燒只是自然反應,說喪命什麼的,未免過於誇大。
從最初的震驚和慌亂中走出來後,小皇帝越想越不對頭。
小郎舅到底要做什麼?
陛下,這一切都是臣的罪過。
楊休羨撩起衣裙的下襬,雙膝跪地,對著朱見深深深拜服下去。
你有何罪?又不是你傷了他。
雖然不是臣傷了萬大人,但是萬大人確實是因為臣才受的傷。
楊休羨匐在地上說道,臣不敢隱瞞陛下。所謂的內鬼刺客只有一個。在萬大人受傷前一日已經伏法。傷害萬大人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說完,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皇帝陰晴不定的眼神。
天子的眼睛裡,一剎那飄過了太多的情緒。
震驚,懷疑,猜忌,拒絕,否認,最後徹底平靜了下來,深沉地像是一片波瀾不驚的湖水。
為何?
少年人低沉的嗓音從龍椅上傳來,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難道是為了讓慶雲伯的罪名再多一條麼?
若是小郎舅有這樣的心機那他還是自己看中的那個純直少年郎麼?
因為萬大人和臣
楊休羨看著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字,咬著重音答道,互相欽慕。
什麼?
朱見深的語調都變了。
臣與萬大人約定,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他說道。
決絕,肯定,甚至帶著必死的念頭。
他是在賭,用自己的命來下注。
唯一的籌碼,就是眼前這位少年皇帝的深情。
他對萬貴妃的深情,以及愛屋及烏,對待萬達的情分。
這場賭局,他的盤面一塌糊塗,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攤牌了。
高高在上的皇帝,雙手扶在龍椅雕龍畫鳳的搭手上。
竟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第77章 自作自受
寧清宮內,周太后從今天一早就覺得心神不寧,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