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明就裡,他們卻是知道內情的。
前幾日皇帝從華清宮回來,當夜本來是宿在蔣充容那裡,還未來得及寬衣上床,飛霜殿便來人,道郭賢妃犯起心疾來。
郭賢妃年輕時寵冠後宮,如今雖然比不得風頭最盛時,在皇帝心裡的分量還是比旁人重幾銖。
這明晃晃的爭寵手段也叫年過半百的皇帝頗為受用,一受用,就在飛霜殿接連宿了三晚。
今日皇后叫人去請賢妃赴宴,她便作張作致稱病不來。
後宮眾人雖鄙薄郭賢妃的作派,卻也不得不佩服她幾十年如一日的恆心,與她同時入宮的德妃、淑妃等人,早已經熄了爭寵的心,只有她,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都已娶了婦,還老驥伏櫪、壯心不已,與一群嬌豔如花的二八少女爭寵,竟然還爭贏了。
林德妃和曹淑妃暗暗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嘆了口氣,再蠢又如何,誰叫人家生了個好兒子,連張皇后都讓她三分。
張皇后拉著三人說了會兒話,便讓他們與一眾長公主、王妃、公主以及外命婦見禮,幾位長公主和王妃各有禮物相贈。
見完禮,張皇后讓沈宜秋與自己連榻而坐,又給兩位良娣賜了座,笑道:“早該請你們來認認親的,奈何總也聚不齊人,好在今日重陽,他們總要賣我個面子。”
有幾位命婦是第一次見到太子妃,只知她出身五姓世家,未曾料到她生得如此光豔照人,又見兩位良娣都是明眸皓齒,如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美態,心裡都暗道太子好豔福。
平陽長公主笑道:“阿姊說的什麼話,你一聲令下,我們誰敢不來。”
大公主靠到張皇后身上,指著五公主道:“還有誰,阿孃說的不就是小五麼,自打嫁了人,鎮日窩在府裡不出門。”
五公主去歲冬日才和駙馬成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聞言羞得低下頭,搓著衣帶不語。
張皇后笑著在大公主胳膊上掐了一把:“我說的分明是你,你倒好,賊喊捉賊祈福五娘。”
沈宜秋明白張皇后故意這麼說,其實是念及她與太子新婚,想讓他們多相處,遂一直未曾召她入宮陪伴。
然而她這一片苦心註定是要白費了,沈宜秋暗暗嘆息,對皇后道:“媳婦不孝,早該向阿姑請安的。”
張皇后嗔怪道:“你與三郎好好的,便是最大的孝順了。”
長沙長公主掩嘴一笑:“阿姊等不及抱孫兒了。”
張皇后乜她一眼:“看看,這婦人又在顯擺她的孫兒。”
轉頭對沈宜秋解釋道:“你三姑母不久前剛當上祖母,走到哪兒都是三句話不離孫兒。”
沈宜秋上輩子與長沙長公主交好,早已將禮物備下,便即從素娥手中接過一個一尺見方的描金檀木匣,親手交給長沙長公主:“賀喜三姑母,這是我和兩位良娣的一點心意,望姑母笑納。”
這顯是一早便準備好的,長沙長公主頗感意外,又有些動容:“太子妃真是有心。”
說罷開啟盒子,只見盒子裡臥著一對金麒麟,一對白玉璧,還有兩雙繡著獅子球路紋的小軟鞋。
金玉倒罷了,那雙小鞋子紋樣新巧,玲瓏可愛,長沙長公主將鞋子託在掌心,只見兩隻鞋子上各繡著一隻頭大身小的小獅子,鬃毛纖毫畢現,歪著腦袋,睜著懵懂天真的大眼睛,一隻足下踏著祥雲,另一隻抱著繡球,雲和球都絮了絲綿,鼓鼓地墜在鞋頭,繫了小金鈴,一晃便輕輕發出叮鈴鈴的聲響,一看就不是繡坊出來的東西。
長沙長公主連道有心,越看越喜歡,諸女眷也嘖嘖稱奇:“繡工也還罷了,這方寸之間的心思卻是難得。”
張皇后道:“是我們宜秋自己做的。”
說著從裙帶上解下沈宜秋親手繡的香囊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