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不是殿下一人之過,妾對殿下也沒有絲毫怨懟之情。重活一世,妾只想與殿下分道揚鑣,井水不犯河水,從此再無瓜葛。
“妾只是想不明白,上輩子殿下對妾甚是不滿,好容易重來一回,殿下為何還要娶我?殿下今時不同往日,這一世想娶何娘子為正妃也並非難事。殿下與何淑妃本就兩情相悅,這一世正該撥亂反正,迎娶意中人,從此比翼雙飛。”
她停下喘了口氣,接著道:“至於妾嫁不嫁人,嫁給誰,過得是否如意,都與殿下無涉。”
尉遲越從未聽她一下子說這麼多話,本該欣慰,奈何這些話句句像尖利的刀子,往他心口裡插。
一直盤桓在他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上輩子你對我不是……”
沈宜秋疑惑道:“我對殿下如何?”
尉遲越道:“若是你對我沒有情意,又怎麼會在我死後殉情?”
沈宜秋大惑不解:“我為你殉情?”
尉遲越道:“上輩子我死後那幾日一直在屍身旁飄著,那日在靈堂裡親眼見你為我自戕……”
沈宜秋血氣上湧,臉漲得通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難怪……”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輩子你娶我,又做這麼多事,原來是當我為你殉情而死。”
尉遲越怔怔道:“所以你並非……”
沈宜秋神色越發冷了:“殿下誤會了,我只是不慎跌了一跤,摔得不巧,磕在殿下靈柩上,這才一命嗚呼。”
尉遲越得知真相,並不覺得失望,反而如釋重負。
他其實一直隱隱有所覺察,真相或許並非他看到的那樣,越瞭解小丸,他越覺她不像是這種為兒女之情輕生的人。
沈宜秋見他發怔,不由一哂:“如今殿下知道只是誤會,亡羊補牢也為時未晚。”
尉遲越忙辯解:“不是的,知你並非自戕,我只覺欣慰。”
沈宜秋抬眼看他,嘴角微勾:“若是殿下不曾誤會,這一世會娶我麼?”
尉遲越叫她問住了,若是沒有這個誤會,這一世他會眼睜睜看她另嫁他人,還是會另尋個藉口將她搶來?
不曾發生的事,他也難以設想。
沈宜秋又道:“誰替殿下‘殉情’,殿下便娶誰為妻麼?”
尉遲越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會。”
他萬分確定,若是換一個人撞死在他棺柩上,他或許會震撼,會動容,會想要彌補,但絕不會因此娶她為妻。
可他卻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何非娶沈宜秋不可,或許因為上一世他們便是夫妻,或許在他心底裡,埋著些許連自己也不曾察覺的遺憾。
他自己也辨不分明,自然也沒法向沈宜秋解釋清楚,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虛攏攏地搭住她肩頭:“小丸,上輩子是上輩子,這一世,你與我在一起難道不開心麼?”
沈宜秋想矢口否認,但不免被他一句話勾起了這些時日的點滴回憶,這一年時光她的確過得很開心,自從父母去世,她已經很多年不曾這般開心過。
哪怕始於一個誤會,那些情意與心動卻是真的。
尉遲越見她神色軟下來,立即順著杆子往上爬,將她摟緊;“小丸,上輩子是我不好,這一世我們之間再沒有別人,我們就這麼匹夫匹婦地過一世……”
話未說完,沈宜秋卻從他懷裡掙了出來,將他一把推開,紅著眼眶道:“承蒙殿下厚愛,妾受不起。”
尉遲越未曾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登時傻了眼。
沈宜秋道;“上輩子殿下要個賢良淑德的太子妃和皇后,我盡力去做了。這輩子你要風花雪月,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要讓我把心交出來,我又得奉陪麼?”
她平復了一下劇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