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4)

眾人紛紛向太子行禮,沈宜秋不慌不忙,也站起身行禮問安,尉遲越扶住她,掃了一眼堂中眾人,目光落在範氏身上,面沉似水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在先。是誰說孤的太子妃受不起這一跪?孤倒要看看,哪個御史敢上書。”

範氏嚇得面無人色,連忙拜倒告罪。

尉遲越看她裝束年紀,便知她是二房主母,冷冷道:“便是要上書,也該彈劾沈少監懷祿貪勢,服輿奢靡,逾禮違制,縱容家人忤逆君主。”

這些罪名,每一項都夠奪官去職了,最後那一條要深究起來更是大罪,範氏匍匐在地上,抖得如同篩糠,連一句告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宜秋聽見這句話,便知此行大功告成,尉遲越對她二伯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這一世肯定不會再重用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倒不怎麼擔心太子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尉遲越又看向沈老夫人:“沈家就是這樣侍奉太子妃的?”

沈老夫人顫聲連連告罪:“老身知罪,不敢有半分不敬,請殿下、太子妃娘娘降罪。”

尉遲越不願就這麼善罷甘休,但這些都是沈宜秋的家人,他若是疾言厲色地發落他們,恐怕也是她最難堪。沈家的帳他一定要算,但不是此刻。

他不由望向沈宜秋,只見她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的,無悲亦無喜,彷彿這一切與她無關。

這些本該是她最親的人,她迫不及待地回來與他們團聚,不知他們可曾記得問她一句,在東宮過得好不好,他又待她好不好。

尉遲越看著她無動於衷的模樣,不知為何比看見她痛哭流涕還難受。

他忍不住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宜秋,我們回家。”

第33章 家人

尉遲越一說“回家”,堂中眾人臉色大變,太子陪太子妃省親三日,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只過了一夜便要離開,恐怕不消半日,全長安都會知道沈家觸怒了太子,惹得他中途拂袖而去。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出言挽留,他們只能看著太子和太子妃相攜而去,心中兀自焦急不已。

沈宜秋也是一怔,這還是第一次從尉遲越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上輩子嫁給他十多年,他不是叫她“太子妃”、“皇后”,便是稱她“阿沈”。

那一句“回家”更是讓她啼笑皆非,沈家固然算不得她的家,東宮又何嘗是她歸處?

她的手被尉遲越攢在手裡,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讓她胳膊上起了層雞皮疙瘩,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沒有抽出去。

尉遲越牽著沈宜秋大步往外走,他緊緊攢著的這隻手,手指長而纖細,手背有些單薄,手心卻是軟軟的,此時這手就如一隻受驚的雛鳥,在他的手心裡不敢動彈,卻逐漸變得冰涼,手心裡微微沁出冷汗。

被他握著手,她感覺到的不是安心,而是緊張。

尉遲越心一沉,不由鬆開手,低頭一瞥,只見沈宜秋臉上立即掠過如釋重負的神色,尉遲越不知怎麼有些煩躁,又握住她的手,攢得更緊。

太子這雙手可以拉開七石弓,此時只是稍稍用了點力,沈宜秋便被他捏得生疼,眼見他心緒不佳,她不敢這時候拂他逆鱗,咬著牙忍了。

出了院子,尉遲越低頭看了她一眼:“你已嫁給我,便是我尉遲家的人。”

這是要她和沈家劃清界限的意思?沈宜秋早在上一世便對這些親人死了心,倒也不介意,點點頭“嗯”了一聲。

尉遲越的臉色仍是沉沉的,未見稍霽,不過好歹放開了她的手。

沈宜秋不露聲色地把遭罪的手揣進袖子裡,輕輕揉了揉。

兩人一時無話,默默回到昨夜下榻的“鳳儀館”,沈宜秋便即命宮人收拾箱籠和器具,預備擺駕回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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